丫鬟在蜻蜓的房裏發現她留下的自罪書。
她說因為嫉妒殺了蕊紅，嫁禍給墨柳，沒想到被墨柳發現，便殺了她滅口。現在一切又被我查出，她知道紙包不住火，隻好服毒自盡，求鳳娘看在她已自行了斷，又曾為挽鳳閣出過力的份上，留她一個體麵。
蜻蜓的自罪書，字字剛正，落筆有力。這次鳳娘沒有請顧雲來驗屍，直接吩咐下人封了蜻蜓的房間，尋了地方落葬。
我來到和顧雲約好的地方，他已經等在那裏。
他看到我，開口問：“昨夜可有抓到？”
我搖了搖頭問：“你呢？”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跟著顧雲慢慢走著，他又開口道：“蜻蜓的事情我知道了。”
“嗯，畏罪自盡了。”
“你信？”他問道。
我轉頭橫了他一眼以作回答。他一笑，再度問我：“為何你從一開始就不懷疑她？她的嫌疑也不小。”
“蕊紅死的那夜我看到過她，覺得有點不尋常，便在她身上下了隱追。”我說，“如果她與蕊紅接觸過，隱追會有反應。”
“風隱追？”顧雲問道。
“嗯。”我點了點頭。
“若是風隱追，便不會錯了。你居然還會這等法術，是你師傅教的嗎？”
我斜睨了他一眼，說：“你今天的問題很多。”
他輕輕一笑，便也不再說話，兩人沉默地走著，我突然有點後悔說了剛才的話。
“到了。”顧雲停下腳步，看著我說。
我抬頭看去，是一家小茶館。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上了壺茶，顧雲替我倒了碗，又自己倒了碗慢慢喝起來。我托著下巴，隻看著碗裏飄來飄去的茶葉發呆。
“今天的生意看上去不錯。”他突然開口說到。
我左右看了看空蕩蕩的店裏，除了我們隻有兩桌客人。我又看了看顧雲，才發現他說的不是這茶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茶館對麵有一個小攤販，圍了一些姑娘，我仔細一看，是賣手工首飾的。
顧雲抿了口茶慢慢道：“玉師傅年紀輕輕，手藝卻很好，他做的飾品連你們挽鳳閣的姑娘也買了不少。”
“玉師傅？”隔得有點遠，我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
“嗯，玉堂春。”
我一怔，回頭看著顧雲，他正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你是怎麼找到他的？”我問道。
顧雲說：“這件衣服式樣獨特，沈榮尋了柳城所有賣衣服的商鋪，挨店挨戶問過去，總會有人記得。”
“這衣服是他做的？”我問道。
“不是，”顧雲回答說，“不過是他提供的畫樣。”
“走吧，”我想了一會兒起身說，“會會他去。”
我和顧雲來到攤子前，小桌上擺著許多大大小小的首飾，多為花木和動物的造型。我拿起一隻雕花鐲，上麵刻了一隻鳳凰，活靈活現，好像真的鳳凰就長成這般。很難想象這麼精致的東西，出自這麼一個年輕人之手。
“公子可是看中這鐲子了？”他開口問道。
“嗯，”我點點頭，“很精細很好看，兄台好手藝。”
“公子過獎，這鐲子是一對的，還有個在這。”說罷，他從底下又拿出一個差不多的鐲子，隻是一個兩尾，一個三尾。
“三尾為鳳，兩尾為凰。鳳為雄，凰為雌。”顧雲在一旁說。
“這位公子好見識。”
“老板，這倆鐲子能不能再改改嗎？”我插口問。
玉堂春問：“公子想如何改？”
“給凰鳥也刻個冠。”我指著其中一隻說。
“可凰鳥本無冠啊。”
“我知道，”我將鐲子輕輕放在桌上，笑著說，“可我就要給凰鳥加冠。”
我付了定銀，與玉堂春約好，明日這個時候來取貨。回去的路上又是一陣沉默，就這樣走了一段時間，顧雲問我：“你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