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第1章事與願違(2 / 3)

《春到沂河》是一首描繪風光景致的曲子,對於陳馥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她身體端坐,兩腿一前一後交錯擺放,接著四指搭弦,撥片輕巧的挑動起來。

“老周,你上次說的那項目…”

曲子才開始不到半刻,席上便恢複如常,沒人有心記掛久等的不悅,因為他們本就不是為了聽曲而來。

陳馥抱著琴,麵色如常的看著席上的眾人推杯換盞,內心平淡的再無一絲波瀾。

哪有什麼學生?哪有什麼陳老師?

這裏不過是城市繁華燈火下的一處交際場,全憑食客的喜好和興致,陳馥才得以露麵,無論是秀色可餐的妙齡女子,還是清脆悅耳的琴音,在這裏都隻是一種調劑氛圍的存在。

飯局有很多種,其中最無趣的,就要屬這種純男人組成的飯局了。

他們總會樂此不疲的擺弄自己的見識和腰包,實則又都在暗自較勁。

錚的一聲,曲目的最後一個尾音落下。

沒有掌聲,甚至沒人發覺節目已然落幕。

“貴賓,演出已經結束了。”陳馥抱琴起身,微微屈身致意。

她說罷,又從琴袋的夾層中抽出一遝小卡片,擠出一個練習過的微笑,邁著小步走入席間,開始逐個的遞發。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對今天的服務滿意的話,您以後來樾町小築可以聯係我。”

席上不乏有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她,司空見慣般收下名片,再隨手擱在桌上。

“你什麼服務?沒見著啊?”一人打趣,引得笑聲一片。

除了顯擺,這類飯局還少不了一個興奮點,女人。

陳馥頓時在這句無端的調笑下變成眾矢之的,隻是她來樾町小築兩個多月,卻仍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喝杯酒,就當交個朋友。”那人將桌上的小盅往陳馥跟前一推,上下打量著她:“名片我收了,下回來指定聯係你。”

樾町小築的特色之一,便是在席間會配有樂器演奏、評談戲曲,全憑食客的喜好和興致,就像古代的皇帝翻牌兒,充滿了儀式感。

這是說的好聽,要說不好聽點,隻要有價了,沒什麼不能賣的,不然怎麼都是二十來歲的姑娘,身材長相一個比一個強?來這的人都自認深諳其中的門道,肆無忌憚的並不在少數。

她實在沒有什麼立場回絕,陳馥默了片刻,識趣的拿起桌上的杯盞一飲而盡。

她嚐不出什麼醬香濃香,隻知道一股子辛辣跟刀子似的割過喉頭,讓她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陳馥算得上是一個美人,秀雅的眉眼與身上的旗袍相得益彰,別有韻味。

但明顯,比美人風光更讓人感到興奮的,是美人落難、還有美人吃癟。

“好。”邀酒的那人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雙手隨意的拍了兩下。

方才曲子奏畢都無人鼓掌,這時卻有人跟著稀稀拉拉的鼓起掌來。

“陳馥是吧。”那人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言出必行,當著麵就將名片上的電話輸進了手機裏,撥出。

手機在暗袋裏開始震動,陳馥著實沒想到還能來這麼一出,這才認真端詳起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眉濃鼻挺,無論是樣貌還是穿著,在這一桌人裏已經算的上是出眾了。

“不存我號碼?”男人刻意低著的嗓音,即便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都毫不掩飾的製造旖旎氣氛:“我叫許柯。”

“許總,存好了。”陳馥眯著眼笑,以免被他手腕上金燦燦的勞力士給閃到。

這些調笑像是證明眾人誌同道合的引路石,能讓他們後麵的事兒談的更加的順利。

陳馥從幺捌包廂出去的時候,正巧碰見隔壁出來的宋憶,兩人相視一笑。

“完事兒了?”宋憶換了手拿琴,親昵的挽住她的胳膊:“怎麼樣?今天還順利嗎?”

“老樣子。”雖然都沒做什麼,但陳馥還是感到有些疲憊:“學姐,我好像還是沒能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