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白川就坐在床邊,抬手看了看上麵愈合的傷口,這些,都是用刑時留下的鞭痕,“閻王愁的確非浪得虛名之輩,看來真的隻需要五天,我所受之傷,就能痊愈。”
“這是好事。”雲綠眸光沉了沉,“然後我帶你去大雪山,找到雪火石,到時你也就恢複了武功,好去將黃金找回來。”
原白川臉色陰沉,好半晌才說,“我們當時不但遭到大量高手圍殺,而且對方還用毒,我那時已是奄奄一息,但我不知為何,他們要留下我性命。”
雲綠說,“話中意未盡。”
原白川沉默片刻,堅定說,“有內鬼。”
如此不含一絲懷疑聲音落入耳,雲綠點頭讚同,翹起個二郎腿,輕輕斜靠在扶手上,“我也聽說了,一共七十二支隊伍,同時從四道城門口駛出,每一道城門同時駛出十八支,這種情況,我想,就算是內鬼,也很難知曉黃金究竟在哪一支隊伍中,所以,這個內鬼必是高層,這樣的人本就少,故而你心中,想來已有確定。”
原白川覺得累,輕輕歎息,“約莫著也就那麼兩三個了。”他停了一停,又說,“所以你也認為,對方不殺我,是要我做活口,頂下所有黑鍋。”
幾乎是確定語氣。
雲綠想了想說,“也隻能想到這裏了,畢竟你若死了,朝廷必定全力追查此事,到時候隻怕查出些什麼來,既然如此,幹脆不殺你,你活著,那偷盜黃金之人,就是你,如此好用的替罪羊,若是我,我也不會殺你。”
原白川看向她如冰目光,抿唇輕輕笑了,“若是我,我也會這樣做。”
“所以,你要養好身體,快些好起來,才能找出真正偷盜黃金之人,洗脫冤屈。”雲綠說著話站起身來,“好好休息。”
留下關心話語,她便走了出去,但並沒有馬上去休息,而是進廚房做飯。
閻王愁樂嗬嗬很高興吃著廚藝比自己好的飯菜,都舍不得她走了。
一直到第五天,閻王愁站在床邊收了銀針,滿意看他,“恢複的很不錯,到底是年輕人,底子就是好,哦對了,就連你被酷刑折磨的傷,我也順便給你治好了,現在,隻差雪火石了。”
雲綠站在一側,眼中有著淡淡欣喜,“想不到,大雪山還有這樣的寶貝。”
閻王愁將銀針小心翼翼裝進盒子,隨口說,“大雪山裏的寶貝多著呢,你們才幾歲?能知道多少?”
“此次的確是要感謝前輩。”雲綠側過身來,衝他抱拳行禮。
“不用謝。”閻王愁擺手,笑嗬嗬說,“我隻是看在那壇窖藏了三甲子的竹葉青麵上,才出手救他的。”
原白川從床邊站起來,看向雲綠,“一定要去嗎?”
“是。”雲綠語氣沒有一絲可商議餘地,“我一定要救你,你不準拒絕。”
當晚,兩人做了個易容,星夜離開,北上大雪山。
此地終年飄雪,連綿山脈無人知其有幾千幾萬裏,亦無人知大雪山的地麵,雪積有多厚,冰凝固有多深。
就連那高低起伏的雪山,裏麵也沒有一粒泥土,一顆石子,全是上一次雪崩後改變的地貌,等下一次雪崩過後,眼前或許就沒有山,反而是一個深穀了。
雲綠看向身邊穿成一個芝麻湯圓的原白川,頭上還戴著貂皮帽子,忍不住輕笑,“倒是從未見過你這副打扮,看起來還真的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原白川拍了拍手,語態甚是豁達,“那你可要好好觀看,將我這副打扮記在心中,畢竟此次之後,你就是想看也看不到了。”
雲綠抿唇輕笑,自己有武功,倒不怎麼怕冷,隻是他而今武功盡失,與普通人無異,當然俱寒,“你穿紅色也好看。”
他一怔,想起過往,“何苦說那件事,放過你自己吧。”
“放過?”她一笑,“我在那個地方一待十餘年,那個地方,連空氣都帶著血腥味,如何能忘記?”
原白川伸出左手,牽住她右手,溫暖體溫從掌心傳達到心髒,就聽他輕聲說,“就當做是一個噩夢吧,夢醒了,你眼前是我。”
雲綠任由他握著自己手,看向前方墜落如珠簾的鵝毛大雪,“你失去武功,身體怕是受不住這股嚴寒。”
“先受住嚴寒,才能不畏懼嚴寒。”原白川看向她,還是原本的裝束,隻是外頭搭了一件狐皮披風罷了,卻絲毫不覺得冷。
雲綠搖頭,“不行,我們現在,還未到大雪山深處,是找不到雪火石的,你去外頭雪不這麼大,不這麼冷的地方等我吧,我找到後立即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