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趴在一張破爛的小木床上,身上的僅有一條單薄的被單蓋著,巴掌大的小臉十分蒼白,還帶著可怖的傷。
額頭、顴骨紅一塊紫一塊,額角似乎被磕出血過,如今已經微微結痂,嘴角一片青紫,還滲著血絲。
她對著葉歆伸出手,似是要抓住她的救命稻草。
葉歆疾步跑過去,扶起她,眼睛一掃,傅婉手上,脖子上,肩膀上的傷痕赫然可見。
似乎是麻繩勒的,磨破了皮,到現在都在往外滲血。
葉歆的眼睛瞬間一熱,迅速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我去田裏等你,等了三天等不到,對不起,我來晚了。”葉歆眼底盡是心疼,言語中也滿是自責。
如果她早點來,傅婉或許就能早日解脫。
傅婉一雙眼睛布滿了紅血絲,嘴唇一直顫抖著,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她要說話,可是她似乎沒有力氣發出聲來了。
葉歆探了一下她的脈搏,輕若浮絲,快要感受不到她脈搏的跳動了。
她翻開針灸包,消毒之後,先把隨身攜帶的參片給傅婉含在口中吊著精神,隨後便在她身上幾個關鍵穴位施針,這才使她緩過一口氣。
“葉歆,帶我走,求求你,帶我走好不好?”傅婉咬著蒼白的唇,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放心,我就是來帶你走的。”
葉歆說完,便將傅婉扶了起來。
傅婉身子嬌小,葉歆好歹比她大了五歲,倒也能輕鬆背起來。
隻是她回頭瞧了一眼床榻,上麵有一灘血跡。
葉歆心下似乎猜到了什麼,片刻不敢遲疑,迅速帶著她離開。
經過門口,男人還一臉痛苦地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他看著就要離開的葉歆與傅婉,破口大罵:“你這個臭婊子,居然帶著這個小賤人離開,你給我等著!別讓我逮著你!”
葉歆隨手抓了根樹枝,朝著男人扔過去,狠狠地紮穿了男人的大腿,疼得男人“哇哇”大叫,一個勁兒地求饒。
傅婉命在旦夕,葉歆沒有功夫跟他周旋,迅疾離開。
經過一番搶救,傅婉這才恢複了生機,可能夠下地行走,還是在半個月後。
這半個月裏,她沒有辦法見光,除了葉歆跟她師父,誰也不能靠近她三米內。
似乎是男人的淩虐給她心理上造成了一定的創傷,讓她怕光,怕人。
甚至聽到一點點風吹草動,便能夠緊張得一晚上睡不著。
經過了半個月的“暗無天日”,傅婉重見陽光,微風迎麵吹來,吹走了她身上的疲倦與病態。
她回頭看著身邊的葉歆,眼底是對她的敬佩與感激。
在那三天的淩虐中,她從未想過會有人救她,她瀕臨絕望,幾乎已經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了。
可葉歆好似一個神明從天而降,將她從深淵中拉出來,不斷給她澆灌營養,讓她不僅看到生的希望,還讓她堅定地選擇“生存”下去。
“我以前從未覺得陽光這麼好,微風這麼好,活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