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登久美子會忍不住的,她已經感覺到她越來越暴躁了。
遲早會出事的,她要給自己做點準備。
龍星岐複述了浪川明的話,一共就兩句,分字不差。
“所以我認為,你們可以查查是哪個賬戶支付浪川月的醫藥費。”
“還有那個叫黑木的可疑的家夥。”
得到有用的線索,鬆田陣平一拍桌子,風一般地跑走了。
龍星岐眨眨眼,看著對麵什麼時候都保持著一副微笑麵孔的安室透:“你不跟過去嗎?”
安室透卻攤了攤手:“我隻是個偵探,沒辦法參與調查。”
沒辦法也幹了好多次吧,不安分的偵探先生。
“除了這些,龍星小姐還有別的想法嗎?”
果然,他不跟著去絕對是有目的,龍星岐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條斯理地用餐巾紙擦嘴。
她歪了歪頭:“我能有什麼想法,我甚至連完整的案發經過都不清楚。
比如穿過浪川明後腦的子彈是什麼型號,又比如浪川明今天為什麼要來醫院。
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幫你們呀。”
安室透啞然失笑,她這算是在怪罪他嗎。
但他確實對她更放心了,連帶著先前的愧疚,他把現在得到的所有線索都和龍星岐說了。
龍星岐曾經說過,她是中央臨床心理學的優秀畢業生,卻沒告訴他們,自己的專業是犯罪側寫。
她微笑著看對麵的黑珍珠事無巨細,侃侃而談。
“我也沒有什麼頭緒呢。”她苦惱地說:“我隻見過浪川明兩麵,相關信息都告訴你們了。”
迎著安室透的視線,她說:“我認為,現在最大的希望還是浪川月的證詞,他一定知道什麼。”
安室透讚同地點頭。
“今天麻煩你了,我先送你回去吧,這邊有我們守著。”
他送龍星岐回到米花町,來到對方的別墅前,十分紳士地替她打開車門。
“桂花樹真漂亮。”他誇獎道:“快開花了吧,到時候附近一定會很香。”
她的小花園裏不止桂花,還種了很多在中國常見的植物:玉蘭、文竹、杜鵑、梅花。
即將腐爛的她十分熱愛美麗的事物。
龍星岐彎著眼睛笑了:“到時候我給你們做桂花糕吃。”
這些正直善良的人,和她的花朵最配了。
安室透點點頭:“我非常期待龍星小姐的料理,一定很不錯。”
龍星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問:“抱歉,如果浪川月醒了的話,能通知我一下嗎?”
金發青年疑惑:“為什麼?”
龍星岐不好意思地說:“我擅長審訊別人,可能會派上用場。”
抱歉,什麼審訊?
安室透打量麵前這位柔弱的姑娘,笑容有些皸裂。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把審訊和她聯係在一起。
龍星岐看著他:“雖然這樣說有自誇的成分,但是我的cia心理側寫比賽,是第一名哦。”
那個以挑選審訊師為目的的,十分變態凶殘的考核,安室透有所耳聞。
當年培訓他的師父,就曾經用這種方法折磨他。
——喂,我隻是用了三分之一的試題,你就嚇成這個樣子,太沒用了吧。
安室透痛苦地回憶,隻是三分之一,就要了他半條命。
那通過了全套考試的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天才?
“好的,我會通知你的。”
龍星岐的笑容,在轉身時已經消失殆盡。
她穿上拖鞋,走在不開燈的客廳裏,滿屋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過了兩分鍾,她才打開窗簾,目送對方的黑色轎車,開出街道。
「你為什麼還要摻和進這件事裏麵啊。」能登久美子說:「這可是凶殺案哎,很危險。」
龍星岐端起馬克杯,裏麵裝著芬芳的白蘭地,她淺抿。
“我們沒殺過人嗎?害怕什麼呢。”
「我不是怕這個啦!」久美子嘟囔:「再說當時是我殺的,跟你沒關係,你不要再說了!」
龍星岐淡淡地笑:“我們不需要分彼此。”
既然久美子不願說,她就不問。
她永遠尊重對方,因為她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