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了二十三的世界說變就變,就算龍星岐對原來的世界比並不留戀,並不代表她就喜歡這個世界。
唔還是有點喜歡的吧,至少這裏的人很直率、很坦誠,讓她耍心眼的時候略有負罪感。
安室透坐在長凳上,見龍星岐過來,禮貌地和她點頭示意。
“我或許可以幫忙。”龍星岐微微笑:“方才我聽高木警官講了全過程,對於浪川月這樣的預備罪犯,我也接觸過不少,或許我可以試試。”
目暮十三婉拒:“沒有用的,龍星小姐,那家夥嘴巴很緊,我們已經跟他耗了一個小時,完全套不出半點有用信息。”
“況且,龍星小姐隻是位柔弱的女士,直麵凶惡的罪犯什麼的,還是讓男人來吧。”毛利小五郎附和。
安室透的笑容裂開了:你管從二樓跳下去,一拳打暈成年男性的龍星小姐叫柔弱?
龍星岐感謝他:“毛利先生您真是個溫柔的人。”
安室透更無語了。
她的眼睛沒問題吧?
“目暮警官,老師,你們讓龍星小姐試一試吧。”安室透站起來:“她可是cia側寫大賽的第一名呢,讓我們看看她的實力吧?”
“側寫大賽!!”高木涉大叫出聲,然後捂住嘴巴:“可是龍星小姐這麼年輕……”
在場的除了事前知道的安室透,和不明所以的毛利小五郎,隻有高木涉如此激動。
“既然是這樣,那就拜托龍星小姐了。”
目暮十三畢竟年長,他雖然也震驚於龍星岐的聰明才智,但穩得住。
“但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高木涉、佐藤美和子,你們跟她一起進去。”
龍星岐缺搖搖頭,拉住了安室透:“我有一個計劃,隻需要安室先生配合。”
*
根據警方的分析,浪川月在兄弟關係中,處於被支配地位,也就是說所有的事情,都由浪川明決策。
一旦浪川明出事,浪川月就會失去主心骨。
所以龍星岐的計劃很簡單,就是盡力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浪川月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粗糙的皮膚、生了繭子的關節,無一不在昭示著他是個體力勞動者。
而且,他也不是個很好的演員,緊閉的眼皮,急促的呼吸,都表示他沒有那麼冷靜。
身上有機油、呼吸道感染嚴重,手掌長期接觸重金屬畸形發黑,他的確是個五金店老板。
可是死去的浪川明,指腹虎口拇指根部均有厚重死繭,初步判斷對方會使用槍械,加上他身上若有似無的硫磺味道,他絕不會與他哥哥一樣,是個“普通”員工。
浪川明想做什麼,浪川月不可能不知情,否則他就不會隻這幅鋸嘴葫蘆的模樣。
龍星岐攏著裙子坐在浪川月身後,她今日穿了嫩黃色長裙,裙擺很寬,袖口處的蕾絲隨著她的動作上下翻飛。
她沒有講話,安靜站在門口的安室透也不說話。
病房裏安靜到幾乎詭異。
床頭放了一壺熱水,龍星岐取下紙杯,動作輕盈地在杯中倒滿水,擱在床頭。
嘩啦啦的水聲在空寂的房中響起,接著是紙杯摩擦桌麵的聲音。
她敏銳地看到,浪川月脖頸後的肌肉上下滑動。
他肯定渴了。
畢竟為了與警察拉鋸,為了表達強硬的態度,他一定很久沒有碰過食物和水。
食欲作為人不可偽裝的三大欲望之一,是最直觀最容易控製的。
“喝點水吧,浪川先生。”
浪川月不理她。
龍星岐也不氣惱,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抿,就放下了。
“說起來,我也有個弟弟呢。”龍星岐微笑著,聲音飄飄悠悠,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他跟我差了八歲,聰明可愛,父母都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