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第五章(1 / 2)

弘晝在宮裏長大,平生見過最多的,除去生死,就是各種哭。

他打心底最討厭人哭,不管是梨花帶雨,還是涕淚橫流,不過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已,實在麵目可憎。

鄔安安哭了,她裝的。

鄔安安打小練就了隻要眼珠子定著不動,很快就能流淚的本事。靠著這一手,不說橫行杭州駐軍地,橫行家中完全沒有問題。

哭分很多種,鄔安安這次使出來的哭,沒有大聲嚎啕,沒有淚如雨下,隱忍而克製,隻無聲落淚。

烏黑的明眸裏漾著水意,像是煙雨蒙蒙的江南,隻一看去,鐵石心腸都會被化成繞指柔。

用粗獷武將五十圖的話來說:“我的囡囡該去戰場哭一哭,敵人得見之後,還不得放下兵器立馬投降。”

董氏聽後,很是生氣數落了五十圖。董氏溫柔如水,五十圖隻要聲音大些,她就會紅了眼。

五十圖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灰溜溜跑了。

看似粗魯實則狡猾的五十圖尚且如此,鄔安安不信邪,隻要弘晝有點人性,她的眼淚攻勢就有用。

不過見到弘晝的臉色,鄔安安深深明白一件事,他根本不是人,她遇到了頂級高手。

鄔安安真正想哭了,眼裏的霧氣,化作了晶瑩剔透的淚,從左眼角滴落。

弘晝盯著鄔安安雪白的臉頰上的淚珠,心情莫名煩躁起來,站起身跨出棺材,走到她麵前,手絞在身後,僵硬地說道:“姑娘,喪事已經結束,姑娘哭得晚了些。”

鄔安安吃足了癟,幹脆破罐子破摔,倔強地昂著頭,拿袖子一抹眼淚,胡亂福了福身,板著臉說道:“時辰不早,我得回去了,告辭。”

弘晝眉頭微蹙,說道:“既然時辰已不早,待用過午飯之後,再送姑娘回去。”

鄔安安嘲諷地說道:“多謝五阿哥,我既沒送禮金,又沒趕上哭靈,實在是沒臉用午飯。”

弘晝瞧著鄔安安氣鼓鼓的模樣,眼裏慢慢浮起些笑意,上下打量著她,輕笑一聲,問道:“生氣了?”

“生氣?生什麼氣?”鄔安安裝傻,她現在煩躁得很,弘晝軟硬不吃,是最最難啃的硬骨頭,她為自己以後的生活,在心中點了根蠟。

弘晝長眉微挑,似笑非笑說道:“沒生氣就算了。不過,姑娘是我邀請來的貴客,就算沒送禮金,沒賣力哭靈,我亦當置辦桌酒席招待,省得姑娘在心裏罵我不知禮數,欺負了姑娘。”

說到欺負,鄔安安真的怒了。

弘晝這個狗東西,不過見了兩次麵,他可勁的欺負自己,簡直拿她當傻子戲弄。

鄔安安殘存的鬥誌依然滿滿,氣咻咻說道:“五阿哥何苦來哉,若是嫌棄我送的花,還把我就是,偏生要拐著彎來羞辱我。”

說完,鄔安安重重跺腳,一扭腰就要往外走。

弘晝哎了一聲,拉住鄔安安的衣袖,垂下眼簾,笑著說道:“看來我真是把姑娘得罪狠了,不過這都不是我的本意,姑娘當聽我解釋一二,否則實在是冤枉了人。”

鄔安安憤怒回頭,扯回自己的衣袖,緊緊抿了抿嘴,不客氣地說道:“那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