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心裏一片兵荒馬亂,觸手間的柔軟,像是灼傷人的烈火,燒得他手腳無措,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這種感覺他此生從未曾體會過,下意識想要逃離,試圖放開手,卻又舍不得。
鄔安安嘴角不由自主上翹,狗東西,看她的大殺器!
弘晝臉上像是被刷了層漿糊,繃得緊緊的,收回手幹幹地說道:“吃飯。”
說完後,弘晝仿佛被人追趕,逃也似的大步往前走,鄔安安見他走路都同手同腳了,暗自快笑破了肚皮,悠閑地跟了上去。
庭院角落裏的玉蘭花樹下,擺放著案桌椅子,桌上的飯菜,散發香氣陣陣。
鄔安安聞著香氣,心裏萬般滋味,複雜得很。
弘晝不是人,偏偏他披著一張好看的皮囊,還懂得享受。
春天在花樹下,沐浴著燦爛的暖陽,享用美味的飯菜,鄔安安的肚子,此時很不爭氣地咕咕叫。
嬤嬤丫鬟捧著熱水帕子香胰子上前,伺候鄔安安洗過了手,弘晝已經洗好,率先坐了下來,她走過去,腳步微頓,想選個遠些的位置。
八仙桌四四方方,不管坐哪裏好似都一樣,鄔安安正準備在弘晝對麵坐下,他指著右手邊的位置說道:“坐吧。”
鄔安安無所謂,依言坐了下來,立在一旁的丫鬟嬤嬤,手上拿帕子墊著筷子,要上前伺候布菜。
弘晝揮了揮手,她們福了福身,井然有序退下,順便將綠翹一並帶了下去。
鄙視你!
鄔安安暗自翻白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種廢物生活,她也想要。
心裏懷著小九九,鄔安安生怕弘晝給她下毒,裝作很規矩,等弘晝先動了筷子,她才開動,他吃什麼,她跟著吃什麼。
桌上擺著雞鴨魚肉,每樣都做得很美味,鄔安安本就愛美食,吃得很是歡快。一道燒鹿筋軟糯彈牙,她尤為喜歡,連著吃了好幾筷子。
食不言寢不語,弘晝吃相斯文,鄔安安沒聽到吧唧嘴的聲音,加上菜很可口,她更滿意了幾分。
除了燒鹿筋之外,桌上還有道櫻桃肉,甜而不膩,吃得她眼睛都眯了起來。
這兩道菜,原本擺放在桌子中間,鄔安安再伸筷子時,發現兩份菜,不知何時挪到了她麵前。
鄔安安筷子微頓,掀起眼皮看向弘晝,他正低著頭,慢條斯理挑著碗裏的飯粒,她看了片刻,他始終沒有抬頭回應,她隻得收回了視線。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鄔安安總覺得,弘晝在偷看她。
抬頭看回去的時候,弘晝仍然斯文坐在那裏,隻專注著在用飯的樣子。
鄔安安腦子轉動得飛快,低下頭裝作認真吃肉,然後冷不丁猛然抬起頭,弘晝似乎被她嚇了一跳,滿臉疑惑不解看著她問:“怎麼了?”
鄔安安沒抓住他,裝作無事發生,悻悻答道:“沒事,看到了隻蒼蠅。”
弘晝神色微滯、哦了聲,很是給她麵子,跟著轉頭四看,問道:“蒼蠅在哪兒呢?”
鄔安安胡亂回答:“飛走了。”
弘晝朝她笑了笑:“既然飛走就算了,吃吧,多吃些。”
鄔安安無端覺得,弘晝的“多”字,聽起來很是意味深長,她就吃得多咋啦?吃他家的米了?
不對,好似真在吃他家的米。
那又如何?是他硬把她留下來的,她還不希得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