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市井中的無賴一貫會審時度勢,知道誰是軟柿子,知道誰不該惹。
而眼前這男人,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瘋狗。
惹不起,撒腿就跑也是一種生存之道。
懷玉看著那無賴跑的沒了影,才重重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穩了下來。
這時,手上的刺痛卻如挑準了時機一般席卷而來。
疼的懷玉直接變了臉色,淚水圍在眼眶中打轉,她看向薛諶,剛要蹦出一個疼字,薛諶就開口了。
“我還沒說幾句話,你這個麻煩精就自己出主意了,要是摔下馬了你指不定要哭天喊地,指定還要賴我。”
薛諶眼中的戾色消失,語氣恢複了之前那般慵懶,甚至故意將聲音拉長。
這時,被懷玉救的女子上前扶了扶,卻紅著臉,不敢直視薛諶那張俊臉,“多謝恩公出手相助,若不是有你,今日我必然被那無賴唐突了。”
他撫了幾下馬頸,看懷玉拉攏著腦袋不說話,便扭著脖子,與她的視線對上繼續揶揄懷玉,完全不把旁人放在眼裏,“怎麼了,小英雄?你滿足了嗎?”
看薛諶不理人,女子斟酌一番後又說,“恩公,你可否遇到了什麼困難?聽你們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若是需要我,我定鼎力相助。”
薛諶將韁繩從她手中扯過,“快走吧,趕緊找當鋪把東西當了。”
韁繩牽動著懷玉的傷口,她手掌攤開,一雙細膩的手上,勒痕觸目驚心。
“薛諶,你這人真混蛋。”
“不幫忙就算了,你幹嘛一直說我啊……”懷玉的眼淚順著兩頰滾下來,她委屈道:“我知道你嘴巴毒心眼小,但是……我的手也疼啊……怎麼會有你這般……討厭死了……”
一顆顆小珍珠落下來,正好砸在薛諶的鼻尖。
懷玉手疼的要命,心裏埋怨薛諶看戲,之後又大肆揶揄,加之又在餓肚子,淚水一旦決堤便止不住了。
她在這裏又餓,又疼!薛諶還要讓她求他,還拿她打趣!呸,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要是這種人在宮裏伺候著,早就被她換掉了!
她惡狠狠地剜了眼薛諶,馬上的她發覺自己連氣惱的表情也不能維持,妍麗的小臉立馬扭成了一團,支棱著一雙手嗚咽。
“疼死我啦,以後不會要留疤吧?”
薛諶扭過頭,這時才看清楚懷玉想救的人是個什麼樣,扯了一下嘴皮,道:“喂,你,不是說鼎力相助嗎?”
“嗯?公子原來你都聽見了,那為什麼……”那女子抿了一下唇,決定先不糾結這個問題,她依舊不敢看薛諶,便看向懷玉,“先隨我到我府上,父親應該也在尋我。”
一路交流後,她知道被唐突的這位小姐姓文,名叫柳兒,是本地有名的布商的愛女,可能是寵愛甚多,平時就喜歡自己偷偷溜出去,卻不料遇到了地痞。
文宅不大,門口兩根如意柱,踏進去就能看到錯落有致的三進院子,文柳兒叫來了丫鬟,叫喜果的丫鬟看到文柳兒,就提著裙子迎了上去,邊抹著汗邊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我快要在老爺麵前藏不住了!咦,這二位是……?”
身材高挑的男子惹的她差點移不開眼,而另一位也是頂好看的,不過怎麼淚眼婆娑的?
“你這丫頭,屬你嗓門大。”文柳兒拿出帕子,擦拭著喜果呃額頭,“這二位是我的客人,方才我遇到了個痞子,幸好有這位公子出手相助。”
“小姐你遇到了個……老爺知道不得心疼死了!”
“你定不要與他說,你這人就愛添油加醋,我去說。”文柳兒歎了一口氣,半打趣般指責喜果,“還傻愣著幹什麼呀,動作麻利點。快點的。我先去找爹,一會再過來,要是招待不周,可拿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