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未來，沒有人能立刻做出決定，江知夏也不例外。
她根本沒有想到過這些，現下內心搖擺不定。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她深吸一口氣，走到司夜塵的麵前，握住了他的手。
“我想得很清楚，我希望你能回家。”
畢竟在這段塵緣中，從始至終真正的被虧欠的人從來都不是她，而是司夜塵。
她欠他的實在太多了。
“好。”司夜塵頷首應下。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知夏眉眼彎彎的笑起來，暖色的燈光灑落了她一身。
男人靜靜的注視著她，對方的身影與記憶中的輪廓重疊在一起，溫柔而又美好。
刹那間，他平靜許久的心湖被丟進枚石子，圈圈漣漪層層疊疊往四周擴散，下意識的張開雙臂把人抱在了懷裏。
靈體散發出的陰氣是實體的數倍。
饒是他們之間有塵緣羈絆的存在。
江知夏清楚他並不會受到太大影響，但他之前昏迷的事情著實給她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她半點也不敢大意，發覺他的動作，一個激靈，迅速往後飄。
意外的是，她剛往後退開一步，後腰就撞上了男人結實的手臂。
“難道我變成實體了？”
她有些愣怔，良久後回過神來，眼角的餘光從旁邊掠過。
漆黑的深夜裏，玻璃門像麵未經打磨過的鏡子，朦朧的照出四周的種種。
唯一不同的是，裏麵並沒有她的存在。
而實體是可以被鏡子、水麵等可以投影的物體照出來的。
也就是說，她靈體狀態時，司夜塵也是可以觸碰到的。
想到這裏，以往三年裏諸多被忽略的疑點用另一種方式無比清晰的在她腦海裏。
江知夏接受無能，不死心的用手扯了扯麵前之人的衣角。
“你怎麼突然能抱到我了？”
司夜塵眉梢一挑，一字一句的戳破她的幻想，“不是突然，你跟著我半年後就可以了，最開始次數很少且不穩定，現在基本能由我的意願控製。”
“額……”
麵對這個回答，江知夏此刻著實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兩人對視半晌，她摸了摸鼻子，沒有表情的抬頭看著夜空，內心近乎抓狂。
她懷疑老天爺是在故意搞自己，這種詭異的事，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在她身上。
當然她最氣的還是自己，司夜塵從沒想過遮掩，可她卻那麼長時間都沒有發覺，簡直是丟死人了。
熱浪在冰冷的身體裏翻滾，最後彙聚在臉上，紅得似乎能滴出血來。
氣氛逐漸變得奇怪。
就在此時，身後的大廳裏傳來平穩的腳步聲，聲音由遠及近，顯然是朝這邊走來的。
司夜塵皺了皺眉，放開了她，“回家。”
江知夏鬆了口氣，抬眸看著男人的背影，心裏卻沒有那麼高興。
來不及琢磨其中的緣由，瞧見雨水很快打濕他的黑發，急忙飄到他身後，扯著外套從後翻起，高高舉在他的頭頂，嘴裏還小聲的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