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光柱驟然倒吸,意外反注回堡帥,護身符意外停止了萎縮!
滄徹並非接不下那一擊,隻是魂體寄宿之態,暗之力還未完全複原,他不能冒這個險。
“死不開口,那就逼你到開口為止。”滄徹半空裏轉身飛向南陸:那裏,千草河的地方,助他們一臂之力撕裂護身符,這些神之末裔會怎樣呢?
雁初一行正帶著青遷屍體,風馳電掣的向回趕。
千仞懸閣孤立荒原,北望落迦山南眺孤寒崖。此時,兩束禦人靈芒一南一北相向飛來,行將交彙在懸閣處。
誰能想到,九萬年的愛恨山隔,將這麼不經意的撞個滿懷?曾經舍棄所有換取的命軌糾纏,竟以一種意外的方式回歸‘正途’。
滄徹眉心,一吻封印明滅不定的閃現,飛離出細碎星芒:“這裏有青遷氣息?”
“那是洛子。他醒了?”遠遠的,隔空都能看清對麵飛逝來的人影。
滄徹越過懸閣,掌心殺氣暗結,借助這偽裝樣貌,是將對麵三名守護者出其不意擊殺的最好時機。
死亡距離被不斷拉近,雙方都有些急不可耐的彙合。
忽然,滄徹身形頓滯,眉心血色吻痕裂至腦顱的痛,抬手捂住,一線殷紅血跡自指縫裏流淌出來:“遷,這次真的會是你嗎?”
夜風攏懷,雁初橫抱著白衣人,恍如撥開厚重的時空塵埃而來;長發如霧搖曳,血光鍍邊勾勒出青遷絕美側顏。
混沌境內,無數次側身朝他回眸一笑的臉,終於清晰無誤的和那人輪廓重合,所有魂牽夢繞的奢望在那一刹那措手不及的塵埃落地。
“拿開你的髒手!”洛子發出的卻是滄徹怒吼,是驚是喜、又痛又恨!
——為什麼他死氣沉沉?
——那些螻蟻髒手怎配染指他!
紫金靈芒裂空陡盛,滄徹身如流矢直取雁初,明修倉惶攔阻。突然,兩廂間距不過十幾丈的半空裏,憑空突生一麵巨大的透明結界!
結界巨大相斥之力,排山倒海的湧向兩邊,滄徹的魂體徑直被擊出了洛子身體。而青遷屍體也自雁初懷中震落,向著千尺下密林極速墜落……
不遠處,護身符萎縮的邊緣已到了近前,驚天動地的大地坍塌緊跟而至。
“雁初,回來!”明修脫手飛出一道靈芒銀鞭,束住了打算折身去追回青遷的同伴手腕。
“修……”不知雁初在想什麼,稍一遲疑,抬頭朝兩位同伴愧疚一笑,便決絕斬斷靈鞭,逆向飛離,在青遷落進山林前,一把將人擁進懷裏,仿佛用盡了全部的生命和不舍。
護身符光緣如同刀鋒迅速滑過,二人蹤跡一瞬湮滅在時空坍塌裏——
滄徹的魂體如同斷線風箏,被詭異的斥力拋向了極遠地方;他眸裏都是雁初擁著青遷墜落的情形,無力的絕望,將重逢的喜悅割的支離破碎……
護身符光緣劃過他和洛子身體,他付出巨大代價進入這裏,又以一種更悲壯方式離開。不過值了,至少看到了那人一眼。
大片大片土地塌陷,無數族人向星堡方向拚命奔跑,逃避著被隔離到凡世的恐懼,慘烈掙紮沒有任何準備,生和死、親人和朋友,隨著咆哮的風雪被殘酷的分離拋棄。恍若幾百年前,似曾相識的災難。
明修的腳剛剛開懸閣的刹那,肆虐的風驟然凝固。先前噪動不安的森林、熊熊燃燒的烈焰、遠處揪心的呼救,所有的聲音和事物都在一刹那靜止。極目所去,竟隻有他們兩人是自由的活物?
地平線上,一度映紅了護身符天宇的滿天紅光退潮般,迅速向星堡方向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