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身符光澤變得不再透明,星堡方向忽有萬丈紅光升起,映紅了半邊天宇;結界的邊緣沿著地麵開始顫抖著向後退卻。
“護身符要消失了?!”塵風驚恐不安,這是堡帥以命相抵凝結的結界,萎縮意味著什麼,再清楚不過。
“快,回星堡。”眾人身影如電,向著星堡方向急奔而去……
星堡內,血色滿堂。
堡帥盤坐神台上,頭頂懸浮著一個巨大的護身符印記。那原本隻有在祭天時候才開啟的大殿琉璃穹頂,此時已完全打開。源於不斷的紅光從他身體裏飛逝,帶走支撐這片浮土的力量。
他剛吐了口血,還未直起腰,先警覺出口道:“看來這是閣下的手筆了。”
“讓你苟延殘喘至今已是恩賜。”滄徹步入大殿,優雅抬指,身後一道白影飛來,無玉麻袋似得被扔到神台下。
調皮狡黠的洛子全然換了一種氣質,以一種不怒自威又雍容散漫的姿態,緩步走來。
“你不是洛子。”堡帥目生寒意。
“探出他魂弱時,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滄徹睥睨著九天神主,“既害怕承認守護者被奪舍的事實,又想和我玩‘狸貓換太子’老套戲本,試探我的意圖。”
“以為我會頂著這張臉向你誘詐些什麼。”滄徹抬手,紅光迅速聚集在他指尖,化成一縷細線吸進體內,胸口處透出血色咒符,“殊不知,你們這些齷齪的螻蟻心思根本不值的本尊浪費耐心。”
“那你想幹什麼?”堡帥看到咒符時渾身一震,那是同護身符極為相似的符號,那是他獨有的印記,因為行將消失才會在封印的地方顯現。
“好奇而已。”滄徹嘴角微翹,並指自胸口處抽離一縷洛子記憶,摔在腳下,那厚重光澤裏滿是扭曲的死人臉,“深淵裏的秘密。”
確切的說,他想剖開深淵,看清那縷微弱的線索。
心境裏,洛子抱頭跪地,他絕沒想到這個瘋子會用這麼直接方式質問堡帥,連樣子都懶的裝一下,果然賭不賭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他的確不稀罕奪他的舍。
“不可能,沒有人能破得了我的禁印!”此話出口,堡帥頓覺失言,因為他看到洛子豁然抬起頭,一瞬恢複了本體眸光,恐懼彌漫了那雙眼睛,隻不過片刻,又被滄徹散漫的眼神替代。
“看來我猜的沒錯。”滄徹漫不經心的從心口抽出更多的記憶,四周浮光裏一片血火屠殺,如畫影印,“他心魂未滅,多一份記憶的流出就增他一份痛苦。若不想這個稚子痛不欲生,就說出楓樹下那個孩子的下落。這段記憶你沒能封住,一直在他夢裏成了怨念。”
“……”堡帥感到口裏的血腥味倒灌回去,一直害怕的事這麼快就發生了,讓他措手不及,“閣下費勁心機闖入護身符,就是來和我探討一段夢境的真偽?如果你不是沒耐心就是個瘋子。”
滄徹眼底暗潮湧動,紫金靈芒飛出,輕易將重傷的堡帥擊到在地,向前踩著他銀色長發道:“我猜那滿地屍體是洛子親人,你滿手鮮血的站在那裏,我是不是可以肖想一下俗套的‘滅門仇人撫養幼子長大’的戲碼?若不想他被淩遲痛死,勸你想清楚了再開口。”
堡帥沉默片刻,抬起不再年輕卻依然俊朗的臉:“好,如你所願。洛子,我知道你聽的到。其實恨與不恨都已過去,封存那些痛苦記憶本是想保護你,隻可惜還沒等到合適時機……”
堡帥無力閉了閉眼:“我百密一疏,沒想到唯獨漏了那個孩子的記憶。不過以後你不用兩難了,你想知道的無非就是真相。真相就是我滅了你滿門,那個孩子也因我而死。”
——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守護了。
堡帥倏的召出星尊神杖,強悍的五行神力驚天動地的和滄徹暗之力碰撞在一起,靈裂如山海崩,徑直將滄徹擊出了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