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促耳的敲門聲吵醒房內還在熟睡的人。
“師兄，太陽都曬屁股啦，你還不起來。”
聽見門外傳來陳雨楓俏皮的聲音，齊雲再無遲疑。
他睜開沉重的眼皮，跳下床，猛然發現自己的雙腳似乎灌了鉛一般，幸得扶住旁邊的椅子，否則差點連人帶鞋一齊摔倒。
咿呀。
房門開了。
聞見齊雲身上傳來的汗臭味，陳雨楓嫌棄地扇了扇鼻子，將提著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揶揄道：“累壞了吧？”
“還行。”齊雲死鴨子嘴硬道。
陳雨楓看見齊雲仍站在門邊上，說道：“在那愣著幹嘛，我幫你買了幾套衣服，快過來試一下。”
“衣服？”
齊雲心想說浪費那錢幹嘛，自己的衣服雖破，但還能再穿幾年，不過，得虧他不是個完全愣種，沒有將這話能說出來。
齊雲先道了聲感謝，然後說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昨晚開房後倒頭就睡，沒來得及洗澡，整個人臭烘烘，怕等會熏到你。”
陳雨楓翻了個白眼，嗔道：“叫你過來就過來，哪裏來的那麼話。再說了，再臭能比你那個狗窩臭嗎？”
說著，她打開袋子，從裏頭拿出一套加寬的衣服丟給齊雲。
“這衣服雖然沒洗，但比你身上那套好多了，你等會洗完澡就穿上，我們先去銀行辦張卡，然後回去繼續打掃衛生。”
齊雲心頭暖暖的，但害怕陳雨楓會因為自己而忘了她本該做的事，因此說道：“我其實可以自己打掃房間，再不濟也可以請人幫忙，你過來出差，可別因為我而丟掉工作。”
陳雨楓毫不領情的說道：“得了吧，就你這樣子，等到猴年馬月都掃不幹淨。再說請人幫忙不得花錢，還不如我幫你做，你還能留著那錢組織你的戰隊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影響的工作。”
“工作我早就處理好了，本來今天要回去交差的，但為了你，我昨晚不得不拉下臉麵向澄姐請假，挨了她一頓臭罵才請到一天假。”
說著，陳雨楓揮舞小拳頭，囂張的說道：“哼哼……你可別惹我生氣哦，否則……哼哼……”
那對可愛的小拳頭怎麼看都看不出威懾力，但齊雲卻仿佛真的怕了，老實巴交的前往廁所。
忽然，就在剛要踏入洗手間的一刻，齊雲看到陳雨楓走到門外，心裏不禁咯噔一下，急忙問道：“你去哪？”
“幫你買早餐啊。”
“哦哦。”
人們都說，小孩子的記憶不牢固，很容易忘了一些人和一些事。
齊雲亦然，他已經記不清母親的樣子，但卻記得那天，門前停著一輛白色的車，他帶著一身泥巴回家，那團模糊的影子催促他去洗澡後便從此沒有出現。
……
不知不覺，日漸西山。
齊雲怔怔地看著幹淨無暇的房子，仍不相信僅憑他們二人就可以在短短一天內將覆滿垃圾的房間清理完畢。
這四年間，他不是沒動過收拾的心思，但想到打掃幹淨的話，至少也要幾周的時間，便一直擱著，以至越來越髒。
“唔，累死我了。”
陳雨楓躺在床上，伸展懶腰後不顧春光外泄，忽然左右翻滾起來，像極了小孩子玩鬧，看得齊雲的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