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初接過花,拿起彭醫生所說的那張賀卡看,賀卡上確實寫著“致阿初”三個字。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字跡過分眼熟。
對了!是那幾張照片,這字跡和照片背麵的字跡是一樣的。
照片是阮澄的遺物,背麵應該是他的字,那賀卡可能也是阮澄生前寫好的。
壬初垂眸看著手裏的花,想起阮澄先前的話。
“如果我能活過今夜,明天早上七點,我會送你一朵沾著晨露的紅玫瑰。”
可是現在玫瑰送到他手裏了,阮澄卻不在了。
他真的離世了嗎?壬初總覺得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而且,阮澄是本書的主角受,他離世,劇情要怎麼進行下去?
“阿初。”
正想著,陸儼敲了門進來,手裏還端著碗皮蛋瘦肉粥。
“先墊墊肚子,等輸完點滴回家再吃好吃的。”陸儼走過來,幹淨鏡片下敏銳的目光從那束玫瑰花上一掃而過。
他坐在病床邊,舀起一勺熱粥小心吹涼,然後才遞到壬初嘴邊。
壬初夜裏睡得不好,早上沒什麼胃口又受了驚嚇,打了點滴,現在倒真有點餓了。
皮蛋瘦肉粥的香味縈繞在鼻腔,他試著小啄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就將另外半勺也用舌尖一卷送入腹中。
半碗熱粥下肚,原本冰涼蒼白的小臉終於多了幾分血色。
“舒服些了嗎?”
陸儼從西裝口袋裏拿出塊手帕給他擦拭著唇角,指腹的溫度燙灼著白嫩的皮膚。
“好多了。”壬初甚至也開始懷疑他在存屍冷庫裏暈倒真的是因為低血糖。
“喜歡玫瑰嗎?”
陸儼看了眼他手裏的玫瑰花,沒問是誰送的,隻問他喜不喜歡。
玫瑰枝莖帶刺,香味雖然濃鬱,聞多了也會覺得刺鼻,壬初搖了搖頭,隻是因為這花是離世的阮澄送的,他才覺得意義不同。
“既然阿初不喜歡,那為什麼要收?”骨節分明的大手撫過他側臉,替他撥開遮眼的額發,問道。
壬初被粗糙的指腹撥弄得有些癢,微微抬眸,眼底是清晰可見的悲傷,“這是阮澄送的。”
……
“看來阿初很喜歡他送的東西”,陸儼依然在笑,大掌卻從他額前移至耳後,最後遊移在纖細的脖頸,“阿初還喜歡和他一起去報社,一起開車兜風。”
側頸處觸感明明是溫熱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壬初突然想到了今早那條黑蟒,不禁汗毛豎起。
“陸儼,我真的在阮澄旁邊看見了蛇,我怕蛇……”他渾身顫栗著訴說自己的恐懼。
“他或許隻是舍不得你這個好朋友。”陸儼站起來,環抱住眼前嬌小可憐的人兒,磨挲著他毛茸茸的腦袋安慰他,嘴角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微微勾起。
“以後離開家裏或者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及時告訴我,我來保護你,好不好?”陸儼低沉的聲線響在他頭頂上方,溫柔又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