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讓小二芙去試藥,阿巫不是和你解釋了。”婆婆無奈地說,“而且小二芙在岸上那段日子,你別說不知道,阿巫天天都跟著,怕出什麼差錯,他可比你這不靠譜的阿媽上心多了!”
珊芙囁嚅著沒話說。
“這次要不是阿巫及時發現二芙身體不對勁,趕緊給帶回來,否則突然進入成熟期又陷入虛弱的二芙還不知道該多危險。”婆婆想想都覺得有點後怕,“你看看你,不說你怕不是都忘了還有個崽崽了?還天天惦記著阿巫抓回來的幾條小魚吃!”
當她老太婆都沒瞧見阿巫故意多撈小魚來投喂這母女兩隻嗎!
已經當了阿媽的珊芙被訓得腦袋都不敢抬起來,想反駁又不敢。
她怎麼也不可能忘記自家崽崽嘛。而且阿巫拿崽崽去試藥保護她也是應該的啊!
小魚,她哪裏惦記了!
“不想說你了。”婆婆哼一聲,笨重的身體伏在二芙的扇貝床邊,語氣又變得和藹可親,“崽崽,怎麼樣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吃魚?你阿媽特地給你撈了魚,先吃點。”
二芙剛破殼不久的記憶終於漸漸回籠——
隻會抓大魚的阿媽,又凶又疼她的龜婆婆,會搗鼓奇怪藥水的給她抓小魚吃的阿巫叔,還有許多魚叔魚嬸魚奶魚爺…
哦,她好像還是近五年來唯一一隻純種笑人魚崽崽。
想起記憶中小魚軟軟軟綿糯的肉感,二芙一下就餓了,砸吧嘴,“餓…”
珊芙一聽小閨女喊餓,忙不迭把刮了鱗、刨了肚、切得整整齊齊的魚喂到她嘴裏,一臉心疼,“崽崽在上麵是不是都吃不好啊?”
她聽說,人類都是吃水草的。
二芙迫不及待張口咬住魚,撕下小小一塊嚼了嚼,眼淚差點掉下來。
好、好難吃!
珊芙看崽崽難過得眼眶泛紅,小珍珠都要沁出來了,頓時一腔母愛泛濫,“好吃就多吃點,在上麵天天都念著吧…慢慢吃,阿媽已經會捕小魚了,以後天天給崽崽抓!”
珊芙臉上分明浮現出母性的光輝。她感覺自己肩上,突然多出了甜蜜的負擔。
阿司不在,她必須用自己脆弱的肩膀撐起和崽崽的一個家了!
“阿媽…”身長一米六的崽崽“感動”與阿媽深情回視,然後嘔出了嚼沒兩口的魚片。
“!”珊芙大驚失色,甩著魚尾眼疾手快的躲開。
啊好惡心…不是!崽崽你怎麼了!
“…”二芙假裝沒看見,悲傷地蜷縮起來,泫然欲泣地抱緊自己的大長尾,脆弱地,“我…吃不出味道了…也許是因為巫叔的藥…我可能…可能再也吃不了魚了!”
對不起巫叔,太難吃了嗚嗚!二芙悲傷地咬住自己的魚尾巴。
珊芙信以為真的捂住嘴,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怎麼會這樣…阿巫明明向我保證了,不會有問題的!連魚這麼美味的食物崽崽都吃不下,難道…難道真的要吃水草嗎…?”
想到水草滑膩膩又寡淡的可怕口感,珊芙魚鱗都要倒豎了。
如果喝藥劑就會變成人類的口味,隻能天天吃草…
其、其實她不怕短壽的qaq…
如果龜婆婆聽到珊芙此時的心聲,那巨大的龜掌已經蓋她頭上了。
而尚不知道自己被坑的冤種巫叔,剛帶著改良版藥劑迅速趕回,就收到一串埋怨又譴責的控訴目光,死死盯在他身上。
“…”
他詢問地看向龜婆婆,龜婆婆無言,發出了重重的一聲歎息。看向躺在床上的二芙,二芙一動不動,蜷成一隻蝦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