糠老師說的沒有辦法就是意味著我們不會再有書讀了。
糠老師被校長從辦公室叫了出去。學校怕我們逃走,把我和晨生關在校長辦公室裏。
晨生滿臉的歉意,喪氣地看著我說:“都怪我,要是不邀你出去玩,也就沒這事了。”我安慰他道:“這也怪不得你,我自己想去的。再說誰又想到運氣會這麼差呢?是我自己運氣不好。”晨生滿臉誠懇地對我說:“要不我一個人承擔。”我說:“你怎麼承擔呢?”我搖了搖頭繼續對晨生說:“無論你怎麼一力承擔,結局也是一樣。其實上次事後,你看不出糠老師巴不得我有問題?何況我是真的有問題了。”
兩個人想到既然結局已經定了,反而相視地笑了笑。晨生說:“拉倒,沒有讀就沒有讀。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說完“唉”了一聲。我也歎了一口氣:“一定舍不得什麼了。”晨生悵然地點了點頭。
我想,不知道爹娘知道後會怎麼樣?惠會怎麼想?也忍不住歎了一聲。
吱呀一聲,辦公室門被打開了。校長和糠老師都進來了。校長嚴肅地說:“鑒於糠老師對你們兩個屢次教育無效,學校對你們作出了開除處理。”轉身對糠老師說:“糠老師,就由你負責把他們兩個送回去。”
窗外的麻雀跳躍個不停,嘰嘰喳喳地叫喚。我和晨生看著這一切,頗為悲壯地跟著糠老師走出了學校辦公室:麻雀們,永別了!
經過教學樓時,班長苟丹芙跑了下來,眼睛紅紅的看著晨生。晨生衝她笑了笑,挺起了胸膛。
糠老師說:“去把東西收拾好,我在校門口等你們。”
……
【二十年後。風雨夜。沈氏大屋。】
夜仍在繼續。四周死寂,甚至聽不到夜蟲的鳴叫聲。
惠已疲倦地枕在我的胳膊上睡著了,臉上露著淺淺的笑。
盡管時間好像過了很久,破桌上的蠟燭還是跟原來的一樣長。一陣冷風吹過來,微弱的蠟燭光無聲地搖晃。
我有些迷惑地對兩位前輩說:“我和晨生不解的是等我們回到校門口,卻不見糠老師了。”
癲子緩緩的回答我:“糠老師找校長去了。”蠟燭光斑在癲子的臉上晃動著,右臉上一道長長的刀傷異常醒目。刀傷就像一把彎刀,一動也不動著盯著屋內的一切。
我說:“是的,我們一直在等,糠老師回來後告訴我們他到校長那去了。”
癲子接著說:“他告訴你們學校不會開除你們。”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禁問:“您是怎麼知道的?”
他說:“我找過他。”我“哦”的應著,可還是不解地搖著頭。
“嗬,我隻跟他說了一句話。”
“一句話?”我問。
“我對糠老師說:‘你還記得那天夜裏的一萬塊錢嗎?’”糠老師當時遲疑了一下,就走了。
“一萬塊錢?”這下我更加驚訝了。不會是……?
“哼,我知道,有天晚上,糠老師為了當上教導主任,送過校長一萬塊錢。”癲子的冷笑讓我的恍然大悟。
後來糠老師來到了校門口,對我們說:“我作為你們的班主任,不想看著你們的前程被毀,剛才替你們求了情,以後好好念書就是了。回教室吧。”說的時候臉色很不通順,說完就走了。
“我懂了。”我點了點頭,說完後,覺得還是不懂,我又搖了搖頭,不解地問:“您怎麼會知道呢?”
癲子跟我說了一個驚人的秘密,我聽了後覺得這秘密跟我的疑問毫無關係,感覺癲子在搪塞我,可在多年後細想一下,又覺得極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