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你明白爹爹的意思麼?”
宋祁正不再接著說下去,隻用一雙充滿慈愛的目光看著她,宋知綰默默許久,方才昂起頭:“綰綰明白爹爹的意思。”
“爹爹說的這些,綰綰從前也想過,無論怎樣,綰綰都有準備。”
賜婚聖旨已下,這樁婚事她心甘情願,也知道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了,而宋祁正同她說這些,不是因為要勸說她,而是在說服她接受。
宋祁正如今做到禦史中丞的位置,如今深受皇帝看重,很有可能會再向上一步,而既然顧之宴與宋知綰兩情相悅,少年人情深義重,再往後,宋家將會更上一層樓。
作為一個父親,宋祁正擔憂宋知綰,但作為宋家的家主,他更加想讓宋家鞏固在京城中的地位。
“你向來聰慧,為父也不同你多說,如今賜婚聖旨一下,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宋祁正沉聲道。
宋知綰鄭重應聲:“女兒知道。”
還有句話,宋知綰沒有說出口,她是相信顧之宴的。
就算日後顧之宴負了她,她也有法子叫自己全身而退,同時能保全宋家。
這日下午,養在傾毓軒西廂房的方瓊娘醒了。
宋知綰正好午睡醒,知道方瓊娘醒了,立刻就叫小膳房的人將粥熬上,然後帶著常歡去了西廂房。
“你昏過去之後,有一幫子人來醫館找你,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就讓他們見了。”
方瓊娘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什麼叫“我就讓他們見了”?要說屍體,可她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兒嗎?
常歡解釋道:“方姑娘,是這樣的,我家姑娘會些醫術,給你吃了假死的藥丸,叫那些人誤以為你死了,又說你身患爛瘡,這才將那些人嚇跑了。”
方瓊娘立時明白過來,忍不住咳嗽幾聲,“宋姑娘,多謝你大恩大德……”
常歡幫著給她拍背順氣,宋知綰溫聲道:“舉手之勞,方姑娘不必言謝,更何況,是我應承過你。”
“方姑娘,現在你感覺如何?”
方瓊娘身上的傷都被好好包紮起來,渾身都暖洋洋的,雖然是七月初了,但暑氣並不重,周身都是清爽的,她往邊上一看,就見屏風後頭隱約一個銅盆,裏頭仿佛是冰塊,正悠悠往外冒著冷氣。
竟然還給她用上了冰?
再看屋中的擺設,方瓊娘瞬間明白,麵前這位宋姑娘家世優越,大抵是個能幫助到自己的人。
“我感覺好多了,身上的傷也不疼了。”方瓊娘誠實回答。
見宋知綰還是坐在哪裏,仿佛在等她繼續說些什麼的樣子,方瓊娘鼓起勇氣,遲疑道:“宋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宋知綰就是在等她這句話,當即頷首:“還請方姑娘直言。”
“是這樣的,宋姑娘,我叫方瓊娘,是京城二十裏外的昌平鎮人,我父母都愛製香,也是昌平鎮有名的香販,因此置辦下許多產業,我兩歲那年,我方家在昌平鎮上已經小有名氣的富戶,二叔得知了消息,拖家帶口來投奔我爹,我爹心軟,更有祖母死後,交代我爹要照顧好二叔,因此就讓二叔一家住進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