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當然沒有錯過這一切,他的目光中的擔憂更深了。看來似乎有必要插手調查一下,為什麼他最得意的學生回精神恍惚臉色蒼白。

“對了。”山本暗暗的在心中下了決定後,又想到了一件事。“你下學期就可以去現世進行實習了,搭檔可以自己選擇,帶領你們的前輩也已經決定好了。”

“我明白了。”

“不問一下是誰麼?”山本問道。

白哉遲疑了一下,“一切聽從老師的安排。”

山本聞言搖搖頭。

“……你一直很聽話。”他說,“這並不是缺點,作為一個貴族的繼承人——你知道的,朽木家是屍魂界的大貴族——聽話也許是一個必要擁有的習慣。”說到這裏山本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著語言。

“但是,有些時候,也許應該表現一下自我的意識。”他說。

“學生明白。”白哉恭敬的回答。他當然知道什麼是自我,隻是,現在還不是表現出來的好時機,而且,還是那句話,他現在所有的心力都用去應付誌波海燕了,沒有多餘的精力想這些。

山本歎了一口氣,“你能明白就好,自從十四郎他們畢業後,就再沒有出現能讓老夫自豪的弟子了,當初你的管家拜托老夫多關照你的時候,老夫還很不以為然。但你是很優秀的學生,值得老夫驕傲。”

十四郎,白哉下意識的想了想,才回憶起來是大他幾屆的學長——浮竹十四郎。山本老頭說的他們,大概還包括了和浮竹同期的京樂春水,一個是將近沒落的貴族,一個是雖然身份高貴但卻貧窮的大貴族。浮竹家和京樂家都曾經接受過朽木家的恩惠,但是白哉卻沒有見過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本人。

不過他的確聽說過這兩個人是山本元柳齋重國最得意的兩個學生。白哉露出了微笑,雖然有些恍惚,但卻是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謝謝老師。”

接近黃昏時分,毫無預警的,就下起了大雨。朽木白哉有些茫然的望著窗外的雨幕,嗶啦嗶啦的聲音如同敲在他耳膜上一般的清晰。大部分學生已經離開了,朽木白哉獨自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外麵的天陰沉沉的,一如他現在的心情。管家剛才派人送來雨傘,卻被他打發走了。

不想回去。

哪裏也不想去。

最近一看到朽木家龐大的宅子,一種難以言語的壓力就撲麵而來。白哉隱約的知道原因,卻又希望自己不知道。這兩種心情讓他更加的糾葛,甚至覺得要是能逃離朽木家該多好,即使隻有一天也好。

這樣的類似於逃避般的心情還是第一次,朽木白哉有些不知所措。他從來都不是任性的人,嚴於律己一向是他的行為準則,然而是人就會有低潮期,朽木白哉也同樣不例外。

所以放學後他依然停留在真央靈術學院,沿著走廊慢慢的走著,一格一格的數著窗子,一格一格的撥過木質的窗格,手指傳來一陣陣濕潤而冰冷的感覺,外麵的雨絲毫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窗外瓢潑的雨模糊了視線,雖然不斷有雨打進來濡濕了腳下的地板,但白哉仍然產生了自己仿若身處在另一個世界般的錯覺,這種錯覺讓他莫名的感到安心。

然而這個時候卻有人闖進了他的世界。

“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