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陡然撞在一起。
一呼吸間,他眼裏來不及收起的狠戾,被蘇輕言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在他眼裏,她從沒看到過的情緒。
他的一雙眼眸向來都又黑又沉,除了偶爾向她露出來的溫柔,沒人能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霎時間。
蘇輕言腦子裏莫名地響起廉寒行在客廳裏說的那句:“她足夠愛我。”
其實她從沒和他說過愛他。
但他卻像是提前算好了一切,知道她何時會愛上他,又會愛他有多深。
他洞察她的每個小心思。
在他棋盤上,每一步棋都……
快、準、狠。
蘇輕言不由得遍體生寒,手上一哆嗦。
紫砂茶具乓啷作響。
廉寒行一手接過茶盤,一手牽著她走進書房,揶揄道:“這就嚇到了?”
蘇輕言搖搖頭,收起所有不切實際的雜亂思緒,柔聲:“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停你和伯父講話的。”
“沒事,你是我老婆,該聽。”廉寒行摸她的頭發,語氣溫柔極了。
蘇輕言卻不大舒服。
像刻意的。
刻意消除她心裏無意之間生出的疑慮。
她把一杯茶捧到廉父右手邊,另一杯遞給了廉寒行,道:“伯父,我先下去了。”
她沒有看廉寒行,一路走出書房。
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膠著在自己臉上,但她此時此刻卻不大想和他對視。
她很怕看到他刻意裝出來的溫柔。
伸手正要關門,廉寒行卻跟了出來。
他一把把她拽進了書房左手邊那房間,壓在門上。
雙手捧起她的臉,神色極其認真地凝視著她。
她也瞪大眼睛和他對望。
長達兩分鍾的時間裏,兩人皆是較著勁,一言不發。
他的眼裏沒了戾色,卻又太過複雜,太過黑沉,似乎隱忍著什麼。
蘇輕言終是抵不住先敗下陣來,垂眸別開了臉。
轉瞬間,又被他強勢扳正回去。
廉寒行手上力氣太大,蘇輕言臉頰有些吃痛。
她微微掙紮了下,道:“我唔……”
廉寒行猛地低頭,堪稱是朝她嘴唇撞了過來。
嘴唇磕在牙齒上,蘇輕言痛呼出聲。
直到她呼吸不暢,快要窒息的時候,廉寒行才放過她,轉而在她脖頸處流連。
蘇輕言整個人都是軟的,背靠著門一點一點往地上滑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要跌在地上的時候,他一把打橫抱起她,幾個大步走到床邊,把她扔了進去。
廉寒行強壯有力的胳膊撐在她肩側,沉沉目光俯視著她,雙目交纏間,蘇輕言羞赧地別開臉。
他手肘微曲,以做俯臥撐的姿勢一口輕啄在她唇上,嗓音暗啞誘人:“五個月,可以了。”
蘇輕言臉轟地燒了起來,心砰砰直跳。
雖說她連他的孩子都有了,可真實地麵對這種事,她還是實打實第一次。
她緊張得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翻身就想逃跑,立即又被他一把拽回來緊緊抱住。
“別亂跑,會傷到寶寶。”廉寒行低笑,隱忍的聲線越發蠱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