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廉寒行那副小孩子丟了心愛玩具的悲傷麵孔,她大概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還有那柔荑一般的手,真是一個中年婦女能有的?
他手機屏幕上的女人又是誰?
這段時間,真的都是她胡思亂想出來的?
收回越想越複雜的思緒,蘇輕言摸了摸小腹,微微隆起,微笑道:“好孩子。”
“嗯,我們寶寶和你一樣堅強。”
廉寒行手覆在她手上,掌心暖暖的溫度一路躥至心口。
蘇輕言輕輕歎口氣。
愛他就相信他,不要庸人自擾了。
夜晚光線不好,也很有可能是自己看走眼了。
抓著他手,縮進被子裏,她輕聲道:“陪我睡會兒吧,頭還很痛。”
廉寒行跟著她一起躺下,虛虛圈著她,她身上還有傷,不敢用太大力。
眼皮千斤重,剛一閉上,蘇輕言就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醫生過來例行檢查,這醫生正是那晚送林暉遇到的那位。
“蘇小姐腦袋裏有個指甲蓋大小的血塊,問題不大,沒有壓迫到神經,做手術的話反而危險係數更大,建議用藥物慢慢化解。”
廉寒行點點頭,沒說什麼。
醫生出門前,蘇輕言叫住他:“醫生,請問下林暉他怎麼樣了?”
醫生看了看廉寒行,道:“沒事,病人已經出院。”
醫生走後。
蘇輕言正想開口問林暉的事,傭人提著午餐進來,蘇輕言才知道,自己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廉寒行扶著她坐起身,靠在靠墊上,端過雞湯來喂她。
他輕聲道:“你還昏迷的時候我就把林暉帶走了,你想我怎麼處置他?”
蘇輕言疑惑道:“為什麼這麼問我?”
以前不都是他直接處理的嗎?
“嗯,想看看你會不會對他心軟。”
蘇輕言:“……”
這是吃醋了?
廉寒行捏了捏她的臉,笑笑沒說話,接著喂湯。
蘇輕言道:“綁架我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人能做成的,那天撞過來的貨車裏,帶走我的是兩個陌生男人,可最後我怎麼會落在林暉手裏?”
廉寒行低聲說:“是杜海倫指使林暉做的。”
蘇輕言點點頭,一口一口喝著湯,沒再說什麼。
接下來一周,廉寒行都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對她生活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穿衣吃飯都是他來,不讓自己動手。
這就讓她覺得自己成了個嬰兒,但心底也是很甜蜜。
最終兩人商量,頭上血塊不做手術,帶藥回去吃著,慢慢化解,畢竟做手術風險大。
出院當天。
他帶她去見了他重傷的姑姑,也就死廉父的妹妹。
她躺在病床上,長相精致,是很端莊的大家閨秀模樣,四十多歲的樣子,麵色慘白,毫無生氣的睡在那裏,脆弱得像是隨時都要消失。
邊上兩個手法專業的護工正在給她按摩著手腳肌肉。
蘇輕言腦袋還有點暈暈的,有些站不穩,他便擁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把她腦袋輕輕放進他肩窩裏。
“我是姑姑帶大的,所以,我和她的感情比和爸媽的還要好,在我心裏,她才是真像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