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
蘇輕言的這一逃跑手段,不高明,漏洞百出,廉寒行更是一眼便能看透,但是,他也會因此肯定她逃不掉。
所以,她就賭他那分肯定,隻要他不來追,她就會想盡辦法脫身。
現下,看著這車,蘇輕言卻焦躁起來。
蘇輕言咬著唇角,皺眉思索。
若……廉寒行這一次不屑再逗弄自己呢?
廉寒行那麼愛裴子焉,為了她,他也很有可能會失去逗弄獵物的興趣。
想到這裏。
蘇輕言轉身往反方向離開。
走一步,心底恐慌就多一點。
蘇輕言隻覺得,廉寒行冰冷地目光此時就緊盯著她後背。隨即,她又聽見身後響起低沉地汽車啟動聲,嗡嗡嗡地。
蘇輕言的步子邁得更加快了些。
最後,她在鋪滿石頭的巷道裏奔跑了起來。
黑車不遠不近跟著她,每每她覺得自己要被追到時,它就停了下來,待她走遠一些,又重新啟動,再次跟上。
蘇輕言肯定,車裏就是廉寒行。
他在耍弄她,看她緊張,看她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不知所措……
偏生這個巷道錯綜複雜,卻不見一個隻容一人行走的小巷道,蘇輕言想躲都躲不掉。
她不想再被他步步緊逼,牽著鼻子走,蘇輕言停住腳步,轉身,望著那車。
她停,車子也隨著她停。
蘇輕言緊繃的情緒再無法克製,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吼道:“廉寒行,你給我出來,你這樣做有意思嗎?”蘇輕言氣得厲害,每根神經都緊繃起來。
車門應聲打開,下來一人,正是廉寒行。
和蘇輕言的歇斯底裏比起來,他一身黑西裝立在車門邊,是勝券在握的王者姿態,他凝眸望著她,道:“你是現在認輸自己過來,還是我接著陪你玩?”
廉寒行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蘇輕言越發無法維持冷靜,她幾乎整個人都在發著抖。
太壓抑了。
她實在是太難堪,太狼狽。
蘇輕言意識到,自己就是他籠子裏一隻小白鼠,再怎麼蹦躂,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蘇輕言張了張嘴,想罵他,想嘶吼。
可看著廉寒行氣定神閑的樣子,蘇輕言覺得那樣做毫無用處,反倒隻會讓自己越發憤怒。
一口氣堵在胸口,蘇輕言感到無力。
在廉寒行麵前,她的所有掙紮,就真的都是徒勞嗎?
蘇輕言閉了閉眼,正想轉身。
就在這時。
蘇輕言看見,廉寒行身後疾速駛來一輛黑色跑車,眨眼躥到自己腳邊。
車門打開,居然是裴書衍。
蘇輕言怔了一下。
他怎麼會在這裏?
裴書衍仰頭望著蘇輕言,輕聲道:“快上車。”
蘇輕言朝廉寒行那邊看去,隻見他慵懶地靠在車門上,偏頭望著這邊,依然是泰然自若的模樣。
收回目光,蘇輕言坐進跑車。
不管怎麼樣,她始終要去努力,去逃走。她永遠無法接受,在被騙了一顆心,又被奪去孩子後,她還要奉上自己一顆腎。
裴書衍啟動車子,蘇輕言捏緊安全帶,看向後視鏡。
廉寒行的車暫時沒有跟上來。
蘇輕言神經鬆了些,靠近座椅裏,她轉頭看向裴書衍,道:“學長,謝謝你了,再拐幾個路口把我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