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前數日,流嵐國。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幾名大臣俯身在案桌下恭候,已經中年的皇者莊嚴坐在案桌之後,仍然英挺的眉間有了一縷淡淡的痕跡,手裏拿著一份文案細細閱讀。
“怎麼,個個都說抱恙嗎!上百位的千金小姐,集體告病!”驀然,他大怒起來。
“皇上息怒,臣等辦事不嚴,請皇上責罰!”那幾名大臣被他的火氣嚇到,連忙跪下領罰。
“與你們無關,朕也明白他們愛女心切,誰也不想把女兒嫁到那麼遠的地方,朕可以理解。但是我們國力尚弱,需要與鳳臨帝國結親。”他頭痛地揉著太陽穴,淡淡說道。
說是結親,但還要鳳臨帝國首肯,這親才算結成。
“皇上也不必焦慮,還有幾日才動身前往鳳臨帝國,尚有時間處理,相信一定會選到合適的千金小姐作為和親的公主,與鳳臨帝國聯姻。”大臣們開解道。
“朕沒有女兒,不然也不會出此下策,朕也不想逼他們,隻是情勢所迫。”說來也奇,流嵐皇帝江雲朗膝下全是兒子,竟未有女兒。
“臣等明白皇上的苦心,皇上為國為民,日夜操勞,是一代明君。”大臣奉承道。
“奉承的話朕聽多了,再說無益,明日,你們去把各家的千金宣進宮來,朕想親自篩選。”江雲朗聽慣了這話,有些煩。
“臣領旨。”
“沒事你們就先下去吧!”江雲朗擺擺手,讓大臣們退下。
“是,皇上。”最後一行禮,大臣們退出金鑾殿。
金鑾殿外。
“晉王不是有個女兒嗎?何不讓她和親?”一名大臣似是想到了什麼。
“噓,小聲點,自從晉王夫婦逝世,現在他們的名字已經成了忌諱,要是讓別人聽到你我在此議論,一定會——”說著,那人用手刃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眼神驚恐。
“沒事,反正現在沒人。不得不說,當年晉王爺和晉王妃真可以說是天作之合,就連感情也那麼緊密相連,可惜,半年前晉王病逝,王妃義無反顧,追隨王爺而去。”
“也難怪皇上都不能對晉王妃忘懷。晉王妃可是個絕世的美人呢!隻是就這麼去了,未免可惜。不過,她的女兒同樣傳承了她的美貌,和她的神態真是一模一樣!你見過嗎?”
“當然,現如今有誰不知道那位小郡主已經絕色傾城了。”
兩人一邊走在路上,一邊竊竊私語,就在他們的對麵,迎麵而來一位白衣素紗的女子,和他們擦肩而過,徒留芳香,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
“喂,就是她!你看到沒有,就是剛才那個女的,就是晉王妃的女兒!”一人捅捅身旁人的手肘,自己愣在原地,盯著白衣女子的背影發呆。
“半年不見,郡主越發的漂亮了!比起當年的晉王妃,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人感歎道。
金色的殿堂上,江雲朗仍然在頭痛著,那名白衣女子就這麼肆無忌憚,沒有經過通報就直接來到他的麵前。
“皇叔。”她朝著江雲朗喊道,白衣素裙,長發也是簡單的挽上了一半,可是這簡單的妝容仍然改變不了她刻骨的美貌,驚世的容顏。額間一粒紅痣,更添風情。
“芷兒?你怎麼來了?”江雲朗抬起頭來,喚出女子的名字,眉間的愁雲頓時淡了不少。
“皇叔,芷兒前日整理了娘親的遺物,發現有幾樣她珍藏的東西,問了別人才知道,原來是皇叔的。現在娘不在了,我也該把這東西還給皇叔了。”說著,一身白衣的江芷把懷中的黑檀木盒子放在他麵前的案桌上,打開。
裏麵隻是兩樣東西,一卷已經泛黃的畫卷,還有就是一枚仍然金光閃閃的令牌,一麵刻著鳳凰,另一麵,刻著一個秀氣的琦字。
這是當年江雲朗親手所刻,送給蘇琦的令牌。那時,她還不是晉王妃。
江雲朗看著眼前的令牌,一時間竟然恍惚了神智,眼前氤氳起霧色來。
當年,他把令牌送給蘇琦的時候,根本不會想到,會有今天——
外界相傳,晉王和晉王妃相愛刻骨,生死不離。
“當做陪葬,埋了吧,反正,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可以配得上這枚令牌了。”他長長的歎氣,把令牌放回盒子裏,蓋上蓋子。
“皇叔,芷兒真是羨慕娘親,她這一生,被這麼多個男人愛護,就連您也沒有逃脫。”江芷淡淡笑笑,把盒子收回。
“朕倒是比較嫉妒你爹,你看,你娘多麼好的人啊,被他一人獨占了,他才是最叫人嫉妒的,況且,你娘對他用情如此,更是叫我妒忌得發狂。”江雲朗笑得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