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偌大的宴會大廳,靜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人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高燁華竟然當眾把徐淼水給斬殺了?
“啊——”不知是誰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起。
那人臉色煞白,表情又驚又駭,指著高燁華“啊啊”怪叫,說不出話來。他的叫聲驚醒了其他眾人。
頓時間,宴會大廳尖叫聲四起,歌姬們花容失色,仆人們四散奔逃,官員們抱頭鼠竄。
會場內的桌子也翻了,碟子、盤子、酒盅、酒壺散落滿地。
人們想向外跑,高燁華的護衛們不知何時已經守在了各個路口。
人們無處可匿。
高燁華摸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慢慢轉回身,看著驚慌失措的眾人,嘴角高高挑起,冷笑著說道:
“沒有本宮的命令,誰都不可以離開!”
高燁華很瘋狂,根本沒給徐淼水說話解釋的機會,果斷地將其一刀斬殺。
在別人看來他這種瘋狂很可怕,不過安江楚讓卻喜歡得很,也是這時他才真正的崇敬起高燁華這個人。
在徐淼水的衣服上蹭了蹭彎刀的血跡。
高燁華對身首異處的屍體視而不見,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桌前,自斟自飲起來。
官員們此時身子都哆嗦成一團,一個官員心驚膽寒地看向高燁華,顫巍巍地說道:
“太子殿下,你……你這是做什麼?”
“嗬嗬!”高燁華一笑,揚起頭,環視眾人,擺手說道,“各位都站著幹什麼?來來來,坐下來接著吃嘛!”
說話之間,他夾起一大塊肉塞入口中。
徐淼水的屍體就在旁邊,斷頭就在高燁華的腳下,眾人作嘔都來不及,哪裏還能吃得下去。
反觀高燁華,倒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得津津有味。
咕嚕!那個官員咽下一口氣,將要返上來的嘔吐物硬吞了回去,咧嘴說道:“太子殿下……”
他話剛出口,高燁華眼中精光一轉,直射到他的臉上,慢悠悠地問道:
“怎麼?徐淼水死了,你們連飯都吃不進去,如此同情他,那你們是不是徐淼水的同黨啊?”
一句話,把在場的這些官員們都嚇得差點尿褲子。
嘩啦!
隨著高燁華的話音,護衛們紛紛將佩刀抽了出來。
鋼刀雪白,寒光四射。
不用高燁華再多話,這些官員們像是被鬼追似的紛紛跑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將剛才撞翻的酒桌扶好,把散落滿地的盤碟也一一揀回。
拿著筷子的手劇烈地哆嗦著,想夾菜都夾不起來。
“哼!”
高燁華冷笑一聲,將手上的筷子重重拍在桌案上,慢條斯理地說道,“徐淼水串通外敵,本宮將其斬殺,此事本宮自然會呈報給父皇。
不過,國不能無君,城不能無首,現在,城內的一切暫且聽從本宮指揮,諸位大人是讚同還是反對啊?”
眾人相互看看,皆垂頭無語。
此時此刻,刀都壓在脖子上了,誰該敢反對?
見無人說話,高燁華點點頭,笑道:“這麼說你們是默認了。”
說著,他看向其中一個官員,問道:“王大人,你說對嗎?”
想不到高燁華會叫到自己的頭上,王大人身子一震,手中的筷子也掉了。
他連連點頭,說道:“對,太子殿下所言極事,下……下官沒有異議!”
“很好!”高燁華放下筷子,挺身站起,幽幽說道:“那麼就由安江楚先暫代太守一職。諸位可有意見?”
所有人都拚命搖頭,不敢多言。
安江楚看著徐淼水的腦袋,嘴邊一抹冷笑。
卻說蘇陶似乎發現了鮮血之中有奇異之處。
鮮血之中,居然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淡淡香味。
這種香味滑膩入腦,經久不散,但卻是似有似無,若是不經意,絕對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這種香味之中,似乎被加入了一種和樹木香氣相似的味道。
若是不仔細,絕對發現不了樹木香氣的氣息之下,還有另一種味道。
蘇家所涉及的行業廣泛,包括熏香。
蘇家的店鋪中,各種熏香應有盡有,而蘇陶深好此道,故而對香氣一類遠較常人敏感。
否則,也不能分辨出香氣之中極其微妙的層次差別。
錢掌櫃見蘇陶麵色有異,也學著沾染了一點鮮血放在鼻下用力嗅了嗅,疑惑地說道:
“這血中怎麼有點樹木的香氣?”
眾人麵麵相覷,這名士兵身份極為普通,加入軍營三年有餘,從來就是平平庸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