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重要。
許蓉蓉扶住他:“你傷哪兒了?”
“嘶……”
不用回答。
她知道傷哪兒了。
手臂。
許蓉蓉連忙挪開手,不去觸碰他的傷口,夜色朦朧,她隻能看到他整條胳膊沾滿了血,具體傷口在哪兒看不清楚。
肯定比上次要嚴重。
她記得他說過不能去醫院的話:“陳昊,你這麼傷著不行,有沒有什麼方法替你止血?”
在這種關鍵時刻,他疼得臉色發白,喉嚨發幹,卻還有心情調侃:“沒辦法,隻能讓血流幹。”
她很急:“不行,血流幹會死的。”
這姑娘真有意思。
像她這個年紀的乖乖女,見到這種場麵,早就嚇哭了。
而她卻還那麼……
哦,不對。
也不是不怕。
小姑娘嚇得眼睛都紅了。
陳昊挺煩人哭的,但是她哭了,他不煩,卻有點怕。
“誒,你是不是擔心我死了,少一個人去你們攤兒買雞蛋餅?”
“不是,我是因為……”
話沒說完,巷口傳來幾個男人氣勢洶洶的聲音。
陳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時忍住疼,盡量讓自己不發出聲響。
“陳昊那狗東西呢?”
“媽的,跑那麼快!”
“老子就不信了,給我找,一定在附近。”
“找到人,老子把他剁碎了喂狗!”
巷子的另一邊是大路。
陳昊咬住下唇,準確的拉住許蓉蓉的手。
那些男人進來了。
腳步很重,離他們躲避的垃圾桶越來越近。
“喂,找陳昊啊,這裏!”
陳昊探頭望出去,巷口站著一個人。
是二爺。
幾個男人調轉方向,往巷口衝過去。
陳昊找準時機,低聲道:“跟我走。”
許蓉蓉很聽話的不發出聲音,被他牽著,跑向巷子的另一邊。
大路邊有路燈,比巷子裏敞亮。
陳昊捂著流血的胳膊,四下張望著。
見沒人,這才放鬆警惕,靠在牆邊:“好了,你回去吧。”
再過兩條馬路,就是許蓉蓉家所在的小區。
她並沒有急著走:“陳昊。”
他低著頭:“幹嘛?”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他以為她是想問,你到底是幹嘛的。
誰知道她卻說:“以後你能不能好好保護自己?”
陳昊愣了下。
“為什麼?”
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她挺老實的:“受傷了會痛的,我平時攤餅的時候,被燙到一下就疼死了。”
何況他流了這麼多血。
他從來不與人承諾些什麼,卻鬼使神差的點了頭:“我盡量。”
“那你的傷……”
“我能處理,”他會去相熟的診所裏治療,“你回去吧,太晚了。”
十點多了。
平時這個時間,她都到家了。
“不過,”陳昊的視線落到她染了血跡的衣服上,“你身上有血,回去怎麼跟父母解釋?”
許蓉蓉真的是個不會撒謊的女孩。
想了半天,她說:“我就說,回來的路上看到有人殺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