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棠妙心進宮時的樣子,就讓他十分不滿:
她走路的樣子不夠端莊,行禮的姿勢不夠標準,坐在那裏的樣子也少了一分威儀。
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國主?
隻是他也是個慫人,這事他也不敢去棠妙心的麵前直接剛。
而棠妙心那句威脅的話也讓他有些不舒服:“國主都沒有這樣威脅過我,她憑什麼?”
因為棠妙心免去了後續的禮儀,他便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做。
於是他黑著臉讓下屬撤下行禮需要備下的東西,扭頭離開。
他在宮門口的時候,遇到前來議事的宰相柳南景,中規中矩地行了個禮。
柳南景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禮部尚書雖然和他相識多年,卻是官場一向複雜,誰也不會對誰真的交心。
於是禮部尚書便道:“殿下心中沒有禮法,今日之禮,隻行了不到三分之一。”
“如此下去,皇族的威嚴何在?”
柳南景聽到這話隻是一笑,禮部尚書又道:“還有件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柳南景笑道:“你都這樣問了,那就是很想說,你既然很想說,直說便是。”
禮部尚書:“……殿下從戎州帶了一個人回來,殿下對那人似乎極為器重。”
“我觀他們言談的樣子,似乎是想讓那人為相。”
柳南景看了一眼禮部尚書,淡淡一笑:“這是好事啊!”
“殿下廣開言路,啟用有能力的人才,此乃明君征兆,是我歸潛之福。”
想要挑撥離間的禮部尚書:“……”
柳南景伸手拍了拍禮部尚書的肩道:“往後朝中有更多的能人異士為我們分擔工作,你是不是很開心?”
禮部尚書:“……”
他一點都不開心!
柳南景笑了笑,單手背在身後晃悠悠地走了。
禮部尚書用相位來挑撥,想讓他來做這個出頭鳥,門都沒有。
柳南景在上次的宴會上就識過棠妙心的手段,又知棠九歌就是個寵女狂魔。
不要說棠妙心本身能力極強,不會帶沒有能力的人入朝。
就算她是個廢物,後麵有棠九歌撐腰,她想用誰就用誰,絕不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能去指指點點的。
敢去指指點點的,都是不想活的!
至於分權之事,柳南景想得就更開了。
他作為歸潛首輔,這些年來不說天天殫精竭慮,那也差不多了。
若棠妙心真要找個厲害的人物來幫他,他反倒覺得是好事。
他雖然不是那種肚子裏能撐船的宰相,卻也有他的胸襟,還有他的氣度。
在歸潛,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集權,國主屠刀揚起來的時候,那絕對不留任何情麵的。
至於女子執政壓男子一頭的這種說法,他隻想說腦子有病的人才會這麼去想。
這世上有能力的女子極多,隻要她們的能力勝過男子,由她們來執政又何妨?
遠的不說,就皇太女去戎州的這一趟,解決了歸潛太祖留下來的毒瘤。
這能力,這手段,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明,力壓朝中所有大臣。
偏生還有一些傻缺想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這是嫌他們頭上的腦袋礙事,想讓皇太女殿下砍掉嗎?
禮部尚書等柳南景離開,輕啐了一聲:“老狐狸!”
他罵完又有些惆悵,棠妙心行事十分強勢,不是他們期待的儲君模樣。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很可能會被她騎在頭上。
他不想要這種情況發生。
棠妙心不知道禮部尚書和柳南景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