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鄂倫岱可是知道這顆珍珠的力量的,爽快地應了一聲,接過珍珠就使巧勁打了過去。

滿洲子弟皆精通騎射,鄂倫岱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如今手裏拿的雖然不是弓箭,但準頭卻一點沒差,一下子就擊中了那羅刹鳥的腦門。

那顆看起來光滑閃爍的珍珠甫一接觸到羅刹鳥的腦門,就仿佛變變成了腐蝕性最強的酸,一下子就腐蝕出了一個大洞,順著脖腔掉進了羅刹鳥的肚子裏,並一路腐蝕下去。

羅刹鳥發出淒厲的哀鳴,這聲音落在普通人人的耳中,眾人都仿佛聽到了自己已經死去的親人正在對自己求救。

有那意誌力薄弱的,立刻就掙紮著上前,想要攻擊胤禛,救下羅刹鳥。

“放肆!”鄂倫岱斷喝一聲,一腳將人踹走,“快,保護四爺!”

大內侍衛們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意誌力都夠堅定,聞言立刻回神,將胤禛四人團團圍住,並紛紛亮出了佩刀。

這些刀也都是殺過人的,沾染了血煞之氣。被這股突如其來的血煞之氣一衝,那些被羅刹鳥的困獸一擊迷惑的人也都清醒了過來,驚慌失措地四散而去,現場很快就隻剩下了胤禛一行和李家的人。

李家的人這時候才明白,自己的確是有眼不識泰山,這群人裏年紀最小,看著最不可能的那位小爺,才是真神。

“這位小公子,小老兒眼拙,恕罪,恕罪。”李老爺連連賠笑,又叫兒子媳婦上前給胤禛磕頭。

胤禛急忙阻止,“好了,好了,先說正事吧。”他可不喜歡看別人給他磕頭,在宮裏那是沒辦法了,他一個人也挑戰不了整個宮廷的規矩,不讓宮人磕頭,很可能就會害了他們。

“是是是。”李老爺自然不會反駁他,趕緊把一行人讓到了家裏。

在裏麵主持的李太太和一眾女眷也早就得到了消息,都在二門處等消息呢。

雙方人見了麵,一群女眷就各自去找自家的男人和兒子們,見他們安然無事,自然是鬆了一口氣。

但其中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被羅刹鳥趁亂啄瞎了眼睛,他家的女人立刻就扶著他大哭了起來。

李老爺嫌丟人,用眼神示意李太太,讓兩個嬤嬤把這對夫妻都給扶下去了。

“小仙師,諸位,裏麵請。”

胤禛忙道:“我可不是什麼仙師。”

“不錯。”容若接口,直接宣布了胤禛的身份,“這是當今萬歲的第四子。”

李老爺笑道:“原來小公子是……什麼?當今萬歲的第四子?”

話說到一半,李老爺才反應了過來自己聽見了什麼,當即大驚失色,慌慌張張地跪了下去,“四爺,四爺,草民無狀,草民冒犯您老人家了,草民有罪呀!”

其餘人更不必說,早已跪了一地。

胤禛雖然不知道容若為什麼要暴露他們的身份,但卻相信他自有用意,因此也十分配合,讓鄂倫岱把他放了下來,拿出架勢矜持地點了點頭,“都免禮吧,出門在外,不必那麼講究禮數。”

“沒聽見嗎?四爺讓你們起來呢。”鄂倫岱也立刻就進入了貼身侍衛的角色。

至於法保,更不用說,他現在就是胤禛的迷弟。

雖然不知道胤禛方才讓鄂倫岱扔的那顆珍珠有什麼名堂,但他卻知道,那珍珠可比自己花重金求來的黃符有用多了。

唉,枉他一直在尋找高人,卻不知道高人就在他身邊呀。

因此,他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就舉著桃木劍,以護衛的姿態站在了胤禛身後,一副誰敢傷害四爺分毫,他就跟人拚命的架勢。

李老爺連道不敢,直到胤禛假裝不耐煩了,才戰戰兢兢地起身,顫巍巍地讓胤禛一行人進了正屋,並請他上座。

未免過多謙讓,胤禛直接就坐在了坐上首,又對鄂倫岱道:“舅舅是長輩,隨我同坐吧。”把鄂倫岱讓到了右上首。

容若從懷裏拿出了內大臣的印鑒,給李老爺仔細看了,李老爺心裏的那一點疑慮才徹底消失。

接著他才意識到,來的不單有皇子,還有國舅,還有一位內大臣。他家裏真是蓬蓽生輝呀!

隻是,皇子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到他一個小小的舉人家裏呢?

正在李老爺忐忑萬分的時候,容若給他們一行做出了合理的解釋。大意就是天子得神人托夢,知曉南京城將有白蓮教徒驅邪祟作亂。而第一家受害的,就是他們家。

所以,天子才派了皇子並大臣領禦前侍衛前來,特為他們家解除禍患。

因由羅刹鳥之事在前,李老爺對此深信不疑,一邊口呼萬歲,一邊帶領全家朝京城的方向叩拜。

旁觀了全程的胤禛覺得,自己模模糊糊能夠意識到容若為什麼要暴露身份了。

康熙祭祀明孝陵在即,而且這個行程已經昭告天下了,是不可能取消的。

為了不讓人把南京城即將出現的禍患聯想到康熙身上,就隻能禍水東引。

而白蓮教,就是一個現成的背鍋俠。

誰讓白蓮教就愛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再說了,胤禛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南京禍事,和逃跑的那根直隸舵主絕對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