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司霆擔心問,“小秋,你怎麼樣?”
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虞秋輕輕吐出一口氣,胸腔處殘留著魂飛魄散的心悸感,神思不屬地搖搖頭:“我沒事。”
沈明登深望著他,眉頭緊蹙:“抱歉,我的錯。”
虞秋眨了下眼:“手有點抖,沒法盛湯。”
三人同時道:“我來。”
沈明登看向司霆。
司霆連忙改口:“對,老沈來,誰讓他嚇到你了,得罰他盛湯,吃完再罰他洗碗!”
“好。”虞秋扯出一點笑意,解下圍裙,“我去洗個臉。平江,一起。”
孟平江莫名覺得氣氛詭異,點頭跟在他身旁。
沈明登心不在焉地盛著湯,腦海中浮現出虞秋剛才強行露出的笑容。
若在以前,他會覺得假;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隱約發酸。
司霆在一旁嘀咕:“小秋跟人交了朋友,也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沈明登斜睨他一眼。
司霆道:“我也想交這個朋友,他知道的。”
“今天沒給你機會?”沈明登取了新的勺子,小心翼翼舀著湯汁,不忘反駁他。
司霆忽然皺眉,仔細審視他的臉,狐疑問:“你現在怎麼這麼維護小秋了?以前說到關於小秋的事,你三棍子敲不出一個響來,同居幾天,處出感情了?”
“各人自掃門前雪。”沈明登丟下一句話,端著湯碗去了餐廳。
司霆:“嗬嗬。”
吃飯的時候,司霆特別熱情,整個人就像開屏的雄孔雀,一張嘴就沒停過。
虞秋笑意盈盈道:“霆哥,平江今天是來幫我打掃屋子的,吃完咱們還得繼續,要是耽擱了時間,他回去就坐不到地鐵了。”
“沒關係的,我可以打車。”孟平江連忙表示無礙。
司霆環視屋子,問:“挺幹淨的啊,還有哪裏沒打掃?”
“院子裏的雜草需要清理。”
“明天不行?”
“明天平江要上班的,”虞秋慢條斯理道,“不過要是搞得太晚,就不用清理了,我明天自己清理。”
“沒事,哥雇人給你除草。”司霆豪氣道。
“不用不用,”孟平江咽下最後一口飯,起身道,“我吃好了,你們慢吃,我去除草。”
司霆立刻放下碗筷,問:“還有沒有多餘的工具?我也去!”
一起勞動,可以增進交流和感情。
虞秋眉眼彎彎,伸手一指:“雜物間架子上有。”
院子裏的燈亮起,透過餐廳的窗戶,與餐廳裏的燈光交相輝映,恍然彌漫著一種別樣的溫馨。
餐桌旁隻剩下虞秋和沈明登。
虞秋吃得很慢。
等他吃完最後一粒米,沈明登才問:“晚上住這裏?”
冷白燈光下,男人眉眼鋒銳,就連挺直的鼻梁都氤氳出刀劍般的犀利,淡色的唇微微抿直,下頜線繃得極緊。
像是在審問犯人。
虞秋抬頭,淺茶色的瞳仁冰冷而易碎,下一秒倏然蕩出漣漪,冰層裂開,露出下麵潺潺的溪流。
他輕且憂鬱地歎息:“你本來就不想跟我住一起,何必問這麼多。”
“我沒——”
“向姨那天提議,你果斷拒絕了。”虞秋垂眸,長睫在眼下投出陰影,“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想湊到你跟前討嫌,答應向姨,不過是為了圓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