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登發現解釋沒用,索性直接問:“那你現在是不打算圓謊了?”
“反正向姨知道你不喜歡我。”虞秋自有一套邏輯,“我搬出來住,合情合理。”
沈明登:“……”
所以向女士看到朋友圈後,第一時間就是責問他有沒有欺負人。
虞秋不愧為虞秋,依舊是那個清清白白的小綠茶。
但沈明登現在隻覺無奈,並沒有什麼厭惡感。
“你得負責售後。”
虞秋悄悄抬首:“那是另外的價錢。”
“……”
沈明登摘掉眼鏡,輕揉眉心多出的褶皺,“直說吧。”
虞秋單手托腮,忽地一笑,一雙眼亮若晨星:“你得告訴我,去泉源街到底想做什麼。”
泉源街就是逢秋工作室所在的那條老街。
“商業機密。”沈明登不鬆口。
“哦。”虞秋起身,不再問,隻道,“除草還是洗碗?”
沈明登:“我是客人。”
“你剛才嚇我一跳,我手抖。”虞秋舉起雙手晃了晃。
那雙手保養得當,泛著瑩白的光,皮下血管清晰可見,指甲貼著皮修剪得幹淨整齊,指尖圓潤小巧,洇著淡淡的粉。
沈明登望著他。
這是一隻狡猾的小綠茶,讓人防不勝防。
他認命起身收拾:“明天送你一個洗碗機。”
“機械化大生產下,手工作業彌足珍貴。”虞秋道,“況且你住的地方都沒有。”
“有,沒拆封。”
虞秋:“……”
敢情那天司霆洗碗洗了個寂寞。
屋外的司霆毫無所知,他正揮舞著鐮刀慢慢靠近孟平江。
這麼原始的勞作方式,他還是第一次嚐試,竟不感到累,隻覺得頗為有趣。
“小孟,我看你除草除得挺熟練的,以前做過?”
孟平江利落地割著草,悶頭道:“我是鄉下的,以前做慣了。”
司霆就欣賞他這大方坦蕩的性子,嘴角的笑就沒落下過。
“你家裏還有什麼人啊?”
孟平江伸手擦去細汗,額前的碎發濕漉漉的,雜亂無章貼在腦門上,司霆卻一點也不嫌棄。
眼前這人,渾身都散發著與眾不同的魅力。
“母親和妹妹。”孟平江不擅言辭,別人問一句,他答一句。
司霆繼續查戶口:“你老家是哪裏的?”
孟平江正要回話,兜裏的手機響起。
他摘下手套,掏出來接聽。
司霆瞧到“妹妹”兩個字,待孟平江走向角落,他隻好沒滋沒味地繼續除草。
“什麼?!”
青年的聲音驚慌壓抑,驟然傳入司霆耳朵。
他心頭擰緊,出什麼事兒了?
屋內,虞秋將洗碗的工作交給沈明登,打算去院子瞧瞧除草的進度。
還沒踏出門,孟平江突然跑到他麵前,喘著粗氣,滿臉驚慌無措,一隻手戴著手套,另一隻手緊緊攥著手機,微微顫抖。
“虞秋,我……”話到嘴邊,卻又說不下去了。
虞秋目光澄靜,伸手搭上他的肩,語調不急不緩,安撫他惶恐不安的情緒。
“別怕,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