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城池動蕩,池魚之殃(1 / 3)

(說幾句題外話,好像沒人看,不過也沒關係,寫小說也算我給自己求個安慰吧。今天終於打開朋友圈,看見同齡的小姑娘為愛義無反顧奔赴異鄉,我其實有點感觸,她好勇敢啊!我什麼也不是……女主角其實像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她什麼都沒錯,可又好像什麼都錯了。想了想,還是不要悲劇了吧,看見過一句話,不是所有人都會以你喜歡的方式愛你,我想還是he好些,所以立意變成了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總有人在偷偷愛著你,不管是看得見的,還是你不曾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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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夢見是心有所念,第二次呢?楚辭總懊悔於錯過的那十年,可一而再的夢境真實得如同經曆過一般,是執念太深還是舊景重現,或許在某個時光隧道裏,他曾以楚覲辭的身份和蕭小五一塊長大,成全遺憾,造就青梅竹馬的情誼。

是不是那青梅竹馬的十年糖分太足,夢境的結尾才會以一次次她的死亡作警示,想要告訴他,這一世的楚辭注定要失去?

蕭念張開雙手向他奔赴而來時,他懂了喬文桀當年的感受。或許他純粹些,冰冷刀刃穿破這張皮肉之時他竟然在想她是不是難過狠了,這一晚過後她還是會喊他的名字對不對?

他叫楚覲辭,她一個人的楚覲辭,是對蕭念甘拜下風的楚覲辭……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開始草木皆兵,會心生膽怯啊。

十二月十八日早晨,某軍區療養院內。

楚辭靠坐在床頭,臉色頗為蒼白,微微張口喝下楚喻喂的營養湯。

“不是你做的。”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來,隻是眼睛裏分外冷然。

手心裏握著一顆巧克力,不待楚喻回他,又開口說:“蕭念很喜歡吃巧克力,我買了一袋還沒來得及親手給她。”

這一次沒有強扯出笑,他看向楚喻,眼裏有了溫度,音色都染上幾分溫柔平和。

楚喻攪湯的動作有瞬間僵硬,也僅僅一秒就調整好下文,繼續給胞弟喂湯,不動聲色又處處皆是聲色,她說:“昨天警察過來你還在昏睡,所以可以先和我講一講那晚上的事情嗎?”

楚辭乖順地又喝完一口,輕描淡寫又無錯可挑,他說:“阿桀喜歡蕭念,不遠萬裏奔赴而來,病還沒好卻妄想治愈蕭念。”

楚喻不解,是真的不知情的反問,“什麼?”

“林丞夏沒有告訴你蕭恒怎麼死的嗎?早有預謀的車禍事故,讓他真正喪命的…”楚辭像是刻意停頓,又特意提及舊事,“和媽一樣,槍殺。”

“我聽…”

“姐。”

簡簡單單一個字,讓楚喻忽然生出滿身倦怠,她默然站起把湯碗在床頭櫃放下。

相差八歲的姐弟情誼中間隔著的不止代溝,還有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母親的死亡,以及她怯弱的選擇了自由逃避。

而楚辭,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她的弟弟小時候也是懂事乖巧討人喜歡的小孩子,一夜之間變得冷漠乖戾脾性難馴,而那些日子她逃到國外讓自己沉入書海企圖忘卻失去母親的冰冷現實。

她沒能做到長姐如母的責任,甚至有一段日子刻意屏蔽有關胞弟的消息,她必須得承認,她也曾討厭過這個讓母親沒了性命的親弟弟。

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聽聞國內傳來胞弟自殺的消息,那是母親去世的第二年忌日,一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夜晚,弟弟在母親房裏吞了半瓶安眠藥。

直到那時她才恍然大悟,親眼見到母親死亡的弟弟才是受其困擾最深的受害者!他當年不過是個孩子,手無寸鐵的小孩子那一刻該有多絕望?

“阿桀說,那天蕭恒的車裏還有給蕭念的生日禮物。”楚辭喉結艱澀滾動。

“姐,她和我不一樣,她從小到大,隻有一個蕭恒。”

楚辭永遠記得她當時拽著他的手,眼淚吧嗒吧嗒往外冒,聲聲喊著“阿恒哥哥”的樣子。

楚喻沉默著聽完,她站在病床前,看著自家弟弟隻說道:“蕭蕭把阿桀帶到頂樓是事實,她捅傷你更是事實,事情過去一天一夜,阿桀屍骨至今下落不明,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阿辭,就算我們兩家網開一麵,蕭蕭她觸犯的是法律,警方已經介入,你覺得他們又會如何定義這件事?”

“她不是!”

楚辭厲聲反駁,他扯掉針頭,動作之快讓楚喻猝不及防,一隻腳堪落地,腹部疼痛襲來。

楚喻急忙製止,重新想將他按回病床裏,“你剛做完手術!”

她抬頭卻對上弟弟紅透的眼眶,他看著自己,還未曾來得及開口,眼淚先奪眶而出。

“她是凶手……那我、就是幫凶…”

楚辭臉色顯而易見變得蒼白,唇色發紫,他咬牙卻又像是喃喃自語。

“胡鬧!瞎說什麼?”

楚喻邊苛責邊按下床頭急救鈴。

“是我安排他們見的麵,是我躲在暗處默許縱容事情的發展,也是我…給她遞刀子!是我!”

楚辭哭紅眼,擋開楚喻掙紮站起身。

“這些,就是事情真相。”

楚辭啞聲說完轉頭朝外跑,他捂著腹部脊背微曲著,剛跑出小段距離,額發冒出岑岑冷汗,眼裏隱約充斥著紅血絲,像隻義無反顧的困獸,跌跌撞撞奔著光而去。

楚喻很快追上他,她大喊著:“楚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