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鵬聽著忙不迭點頭,有樣學樣立馬上道,拍馬溜須一個勁說起樂子哄著劉哥。
錦龍酒吧外頭,歐陽複杵車裏叼了顆棒棒糖,看著酒吧進進出出的各色人等,和虞美然聊起五毛錢的天來,“我記著這錦龍也不是龍尋家開的吧?他這麼明目張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滿腦子漿糊,還是天高皇帝遠擱這裝腔作勢呢?”
虞美然靠著椅背閉目養神,“遇到刺手的玫瑰,滿腦子葷腥,色欲熏心唄。”
歐陽複樂了一聲,頗有興致問她:“你覺得溫家和龍家哪個有優勢?”
“龍家?”虞美然幽幽睜開眼,她摘掉墨鏡,不知想到什麼,嘴角上揚笑道:“任由小魚小蝦蹦躂是氣度,活得長不長久是任憑小魚小蝦幾分本事,你見過幾個攝政王登上皇位繼承大統的?”
雨城某些廣為流傳的淵源故事代代相傳,在那所謂的利益中心裏從不缺秘辛,但縱它如何,正統大家向來看不上那些後來居上的掠奪者,管你麵前怎麼推杯換盞,談笑風生,關起門來狸貓永遠成不了太子。
“我看沒那麼多非黑即白。”歐陽複杵著下巴,又把話題扯回來,“要我看龍尋這廝和哥沒可比性,他撐死算是堂少爺,龍家那蛇鼠一窩的地方成不了氣候,溫家這年年代代打下來風雨不倒的江山可不是好欺的,退一萬步講,人家南方有援兵,實打實的軍商連理親,咱這地兒也就北西的連家有這資曆背景。”
而眾所周知北西連家的掌權人和龍翔是盟友,一朝一夕攻打下的城池到底對得起朝暮流的血和淚,二十七歲正值意氣風發的龍翔早已是個雨城不容小覷遨遊九天的龍了。
這世界是沒那麼多非黑即白,但事在人為,連躍躍欲試嚐試叛逆的中學生都知曉第一站該去Ruffian hero,可見這南城的地多是令人心安,龍三爺腳下這塊土地幹淨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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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龍生日趴陣勢極大,酒吧街前邊的空地上布置得猶如婚禮現場,花香四溢,彩色氣球迎風飄蕩,甚至拉了熱氣球,上邊赫然刻畫著女子側顏模樣,錦龍旗下酒吧屋頂一致掛上橘色燈串,遙遙看上去霎是夢幻。
晚上九點整,龍尋那輛收藏版座駕緩緩在酒吧街角停下,一群聞聲而來的人紛紛圍上前去湊熱鬧。
“尋爺來了!”
“尋爺大手筆!”
“快讓我們看看是哪位美人讓我們尋爺好大手筆?”
龍尋著正式西服麵上帶笑,視線掃過眾人繞到車子另一邊打開車門。
聞聲而來的人不覺紛紛噤聲,副駕門打開,龍尋一手撐在車頂,這才微微俯身,另一隻掌心朝上做個邀請的動作。
蕭念坐於副駕,對鏡補妝,鏡中人兒眉黛青顰,眼眸毓秀清冷,朱唇一點紅勝卻人間無數。
“蕭?”
龍尋等了有一會兒,一圈看熱鬧的人早已蠢蠢欲動,他不禁出聲催促。
蕭念這才理一理衣裝,指尖淺淺搭放於那隻手上,龍尋回握時不覺看去,那雙嬌白柔荑不知何時竟藏於薄紗之中,黑色蜀繡勾勒出朵朵白梔,沉靜穩妥覆於她的手背中央,四周蔓延開絲絲縷縷薄霧似的幽藍,靜謐幽然。
蕭念屈身邁出車外,鬥篷外套輕柔曳地劃出弧度,碎發散落蓋住半張容顏,直到從龍尋那抽回手,他正欲扶上那柳枝似的細腰,蕭念解下外套正好搭在他手裏去。
寬鬆的鬥篷外套卸下,她垂眸理一理衣裝,將碎發別到耳後,這才抬眸看向眾人,清清冷冷一瞥,甚至不曾帶笑,卻讓圍觀的眾人瞬間靜默不語。
“驚喜呢?”
她開嗓問道,龍尋這才回神,把她的外套放進車裏,站到她身側,“沿紅毯而去就是。”
她無回應,悠悠邁步踩上鋪好的紅毯,綢緞似的裙擺隨步搖曳。
這紅毯說來好笑,也就那麼一小段路,不足二十米,還不比九天大堂迎客毯寬敞。
禮物也很是顯而易見,就在錦龍正門前用銀布蓋著。
蕭念手裏微揚,那銀布順滑而下,純白色超跑暴露在夜空下,惹眼的車牌標識前夾著轉贈合同。
周圍一時喧嘩起來,有人驚歎龍尋出手闊綽,對象竟然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有人拈酸吃醋,嫉妒羨慕起這一次龍尋的大手筆和不同待遇,輸給這張花容月貌的年輕臉龐。
自然,也有不少人的光明正大在吃瓜第一線,蕭念的照片已然周轉幾圈,成了雨城今晚當之無愧的熱門人物。
好的壞的、閑的慌的、吃飽了撐的……討論聲四起,明裏暗裏恨不能就地挖出蕭念的祖宗十八代,一一擺到台麵上來做噱頭當談資。
“喜歡嗎?”
龍尋這話走得是過場,他一方麵認可蕭念與眾不同,另一方麵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沒人會拒絕他的求愛,也沒有女人能夠拒絕金錢和虛榮。
“喜歡?”蕭念語氣簡短,叫人忽略了這不是肯定句,她抬腳繞車子走了半圈,最後指尖搭在後視鏡,她說:“我有兩年沒過生日,最後一次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