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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拍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本來羅科這些人是對幕後對手有過了解的,知道這是對方把戲,但人家這拍的實在是太唯美浪漫了吧, 明明沒半點親近的, 愣是被濾鏡跟角度給襯托得宛若瑪麗蘇情景劇一樣。
蕭譯不明白了,取景點不是墓地就是殯儀館,哪裏浪漫了?
眾人:你們倆長得很浪漫。
一個女警員:“墓地, 殯儀館這些也就罷了, 有沒指望能完全瞞過他們,可這裏蕭哥,那天我們到修理廠的時候,對方就已經到了。”
這可就太可怕了。
眾人的表情凝重了,他們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他們趕到修理廠的那天蕭譯跟詹箬都能被拍, 說明對方已經知道了。
內部消息從那天就已經泄露。
這意味著要麼是上麵有人屁股歪了,要麼是他們團隊出了內鬼。
在蕭譯麵無表情的狀態下, 眾人不敢言語, 直到他淡淡一句:“別疑神疑鬼,沒準他們要的就是我們內部彼此猜忌, 真那麼厲害,當天就知道, 那飛過來的行程也可以跟你們差不多,那天晚上就應該派人把我解決了,何必在第二天早上才匆匆拍下這樣的照片,應該是本來就安排人在縣裏蹲著,時刻等消息。”
對, 這種說法也過得去。
羅科看了蕭譯一眼, “那現在這新聞怎麼辦, 看著像風花雪月,可那些網民不這麼看,如果”
羅科的擔憂是正確的,緊接著網上就冒出了蕭譯曾是《帝國》遊戲迷,還不遠萬裏出國去給參加發布會的照片,然後就是聲情並茂臆測並描繪了詹箬跟洛宓案的聯係,以及他的父親跟洛宓屍體以及車子的關係
這類消息不計其數,甚至得到了某些大型新聞媒介的轉發跟評論,一時驚起無數人。
人的思維是好糊弄的,畢竟讀書可以明理,但不讀書的人無數,讀了書還不明理的人比例也不小,這些人就是一股洪流,崩塌起來比山洪雪崩還厲害,立即形成滾滾之勢。
要麼從公權暗指蕭譯以權謀私,要麼就是從私情上暗指他攀附新貴,為了新歡舍舊愛,還掩蓋對方父親疑似是洛宓案真凶的事實。
是的,這才是對方的真正目的。
禍水東引。
沒準還真想把詹東遠跟洛宓的死給內部自產自銷了。
“麻煩了,現在我們毫無真凶線索跟證據,可詹箬父親牽扯其中,本身他的行為還不那麼體麵,屍體跟車子都是他經手的,如果這些人真要掰扯,這個角度的確是最不利於詹箬的。”
而恰恰現在的詹箬不是一個可以隱身社會的人,從社會公信力來說,不管她是荒野老板,還是寰宇的掌門人,都會讓她受到公眾的挑剔跟羞辱,進而影響她的利益。
怎麼說也救過自己兄弟,拿下危險人物,羅科對詹箬很有好感,對此偏向擔憂也正常。
對方這種手段很下作,可很有效,至少耽誤詹箬的利益了不是。
蕭譯皺眉,打電話聯係詹箬,發現占線了。
原來荒野跟寰宇的公關部都在找詹箬問怎麼處理。
不是他們不知道要做啥,而是得明白詹箬的態度,他們才好製定公關路線。
詹箬:“不用,放著,會有人來處理。”
欸?
我們不處理,誰處理啊?
兩方的公關部都不解了,但後來他們就明白了過來。
消息發酵了一個早上,甚至引起了寰宇股票一定波動,連累那些股東紛紛要聯係詹箬。
事態忽然有了轉變。
某家官媒分別了下荒野工作室——好好工作,輕鬆遊戲。
荒野工作室:
玩啥子,你個大官媒蹭我熱度?這熱度也不香啊。
仔細一看,原來是國家科學院旗下的官媒。
但別的沒說,就這八個字,搞得人雲裏霧裏的,還有些黑子另辟蹊徑,想要黑一波說是官方警告詹箬不要太高調。
結果這些通告剛發出去。
國家研究院那邊忽然同步也了下寰宇公司——你們的老板是個好老板,啥時候不幹了可以來我們這上班,反正職位也不是給不起。
下麵倒是發了一些專利證明,順帶著介紹了下一家化工公司。
緊接著公安部艾特了下那家最早發布消息的小網站官網——你不知道跟蹤偷拍國家機密人員是犯法的嗎?
然後網上的人就知道這個小網站被端了,連著那家權威官媒也被調查警告,網站區塊都鎖了好幾個區,被勒令整改。
網上一下子就安靜了。
口嗨很爽,可一旦有整改的危險,事關自己利益,那些大v跟媒體就個個端正了姿態。
羅科看了看新聞,轉頭問蕭譯:“你說,上麵說的機密人士說的是你,還是她?”
跟蹤蕭譯當然是犯法的,但犯不著讓相關部門這麼強勢回擊,而且十有八九各打八十大板。
可現在壓根沒聯係蕭譯。
羅科也是搞刑偵刺探的,對消息還是很敏感的。
“不知道。”蕭譯沒有妄下判斷,羅科卻嘀咕一句,“還以為你跟她很熟,結果什麼都不知道啊。”
蕭譯:“”
不過他也好奇詹箬到底做了什麼,讓上頭把她列為自己人,這麼公然維護,雖有調查秦氏的意思,但傳統就是不表態不偏幫,默默調查的那種,現在這種姿態不太正常。
另一邊,剛回國的梅院長在跟研究院院長喝茶聊天,後者有些試探問:“她打算一直走商業路線?”
梅院長:“是你問,還是上麵問?”
研究院院長:“有區別嗎?”
梅院長:“你問的,我可以看心情回,上麵問,我會慎重回。”
研究院院長豎起手指,指了指上麵。
梅院長:“不知道,我沒問過,但我估計她走不了傳統學者路線。”
研究院院子皺眉,但一想到什麼,眉宇舒展開來。
“其實這樣也可以,時代變了。”
兩人看破不說破,碰了下茶杯,然後各自去研究室忙去了。
他們都知道詹箬現在不發論文,直接搞成品,她那個化工公司就是買來給她操作用的,專利跟生產都掛在那個公司。
如果她不走商業路線,哪來的錢搞這個。
而作為傳統的研究型人才,其實困難也很多,資金這些都卡在別的地方,考級,考證,教研,論文任務,工資低,有時候沉屙也很多,國家正在努力整改,他們這老一輩的都習慣了,年輕的卻覺得很繁瑣。
不過他們都覺得光是那三個專利應該不足以讓上麵重視,她到底做了什麼呢?
秦氏大樓。
頂樓,室內高爾夫室,秦嶢的親爹秦樞現在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不妨礙他用了最少的杆數把高爾夫球打進洞裏。
他拄著球杆,目光從寬廣的球場看向外麵全方麵落體的玻璃,能看到大半個城市遼闊畫境。
他說:“查過她的論文跟學術成就,提前判斷她的資本,但還是漏了她也會另辟蹊徑,真狡猾啊。”
別人家走學術型的都是老老實實等考級熬資曆,要麼憑論文報告搞名氣,她倒好,悶聲不響憋大招。
才多少歲就專利在手。
“專利申請日開始,也要18個月後才能開始授權,難道她從去年就開始申請了?之前並未查到吧。”
秦樞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他不會一直盯著一個下屬以逼迫威懾,而是輕描淡寫一句話,一邊繼續打著球。
但邊上的人卻低下頭,既恐懼又敬畏。
“審查過,當時確實沒有查到她有這方麵的能力跟舉措,但不確定是否是她隱藏至深。”
秦樞揮舞著球拍,“我現在都不知那什麼李冒三說她自殺過的話是真是假了,如果她自殺了,說明當時的她很絕望弱小,遠沒有現在的能力,如果沒有,她一直在偽裝,那倒是可以理解也許她走的是特殊申請路線。”
“特殊?一般不會開這種渠道,除非”下屬皺眉了。
秦樞卻失了打球的興趣,隨手一揮,球飛落到了球童提著的竹簍裏。
“除非她先給國家提交了比那些專利更有建設性的東西,而且她買的那個公司本來就有相關的底子在,她很早之前就開始布局。”
經濟,社會地位,吸引官方的恐怖科研才能價值,這些都是她的資本,而且不可小覷。
“還真是失策,早知道就處理掉了。”
啪!球壇插入架子,秦樞冷冷一笑。
如果不是因為三年前的案子,多事之秋,他不願意再折騰,也不會白白跑了這麼一條漏網之魚。
殺了多幹淨。
可當初也沒想到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會是一條大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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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箬給公關部的人回了消息就繼續在電腦前麵整理資料,把它們封存後,她看了一眼冷藏庫裏麵的藥劑。
雖然偷偷收集了那天沾染在手上的兩個火將的血液分析出了一些東西,也折騰出了相似的藥劑,但跟黑鏡那邊的正版貨還是沒得比。
不過畢竟得到葉諾醫學能力的時間也不長,目前已是她的極限。
她自己是不滿意的,但索性搞了一些報告托梅院長往上麵遞,她賭的是國家對這些藥劑的在意,但也沒告知自己有配置的能力,隻給了一些自己的發現,估計是對上麵研究有作用,否則也不會投桃報李庇護她一下下。
估摸著那兩個火將也不知被送到哪裏切片研究了。
但她這路子顯然沒錯,對那些娛樂至死的網民沒什麼可解釋的,國家爸爸滿意了,啥問題都沒了。
“一個可以培養火將,一個可以短時間內恢複致命傷害,這種存在可比什麼經濟厲害多了,尤其如果用在軍事跟醫學上”
詹箬收斂了思緒,因為扳手的固形跟冷卻已經完全結束了。
她走進機房,打開儀器,拿出了薄削修長的長刀。
雙手持,刀修長如禾苗,故名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