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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弱, 被束縛,對方人多勢眾,眼前周邊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道具, 詹箬吐血的時候, 完全接收了上身對象的記憶,卻有些驚訝, 因為在這些記憶裏她可以清楚判斷這並不是她原來的世界,而是另一個世界。
文明有相似之處, 但無法代入原來的角色, 隻能說更像是另一個地球。
這讓她覺得這個世界有點虛,但啪!
一巴掌打來的時候,倒讓她找到了真實感。
臉頰生疼, 估計很快就腫起來了,腦袋也有點暈,但頭發倏然生疼,詹箬不得不抬頭的時候,瞧見了金熙妍身邊那個健壯短頭發女孩玩味的目光。
剛剛一巴掌就是她給的,詹箬的頭發也是她抓的。
趙小玲,小太妹一個, 中產階級出身, 但成績很好, 跟原主一樣是特招生。
不過這人以前跟原主關係很好, 算是閨蜜,曾經一起上學放學, 隻是後來走了不同的路。
從原主的記憶裏,她對這個朋友十分看重,所以對趙小玲幫著金熙妍欺負自己感到十分痛苦, 不能釋懷。
“小賤人,以為裝生病就可以逃過去了?我跟你說,就算你死在這,我們也不會承擔半點責任。”
趙小玲這話一說,其餘人不少表情略微異樣,玩歸玩,真死人了,金熙妍肯定沒事,可他們就不一定了,總要有背鍋的人。
所以他們一時心中瑟瑟,琢磨著等下起哄就好,可別上手了。
父輩都是一群人精,生下的也大多是小人精,眼下有拍照拍視頻的,卻沒人真上前,因為都看得出眼前人身體情況不對。
詹箬瞥了趙小玲一眼。
但他們沒想到金熙妍竟也停下了,難道她也怕惹事?
卻不想這人竟繼續用鞭子的頭抵著詹箬的腹部,上麵有青紫,也不止一個印記,都是此前毆打留下的,但現在她將鞭子的頭往下挪,忽貼到了內褲的邊緣,接著挨近詹箬,低低說了一句:“暗戀秦斯很痛苦,他那麼優秀,高高在上,就連他養的一條狗,脖子上的圈圈也足夠買一套房了,而你家連房子都沒有呢,如此卑微暗戀這麼苦,你多想結束這可悲的感情,我看著都覺得可憐。”
“讓我幫你。”
她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而後從外麵喊來了一個人。
女廁卻進來了一個男學生,吊兒郎當的,嘴裏吊著棒棒糖,估計是早跟金熙妍有過計劃,目的明確,所以目光越過這群校園霸淩者,直接盯著詹箬,嘴角輕撇,有些嫌棄道:“這尹娜身材倒是不錯,但被你打成這樣,我還怎麼下得去口?”
學校有名的混混,張東俊,也是個富家子弟,但玩弄的女性不知其數,每年他家裏公司的法務部都得幫他私底下處理不少案子。
□□案啊,給錢私了。
懷孕了,給錢私了。
自殺了,給錢私了。
金熙妍輕笑:“又沒讓你親她,她外麵怎麼樣可能是我們招呼的,但裏麵幹不幹淨就不關我事了,這得你自己去感受。”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身後的人立即送上一個幾十萬的相機,她擺弄了下,開始拍攝。
“拍歸拍,可別拍我的臉,來日拿來威脅我。”
“呦,你還怕人威脅?你自己不還拍了一些素材當紀念。”
“這不是怕她以後愛上了,拿來威脅我負責麼?”
張東俊調笑著,一邊伸手捏住了詹箬的下巴,嘖嘖出聲,“長得是一般,但身材是不錯,腿很長啊。”
另一隻手摸住了詹箬的腰,手指勾住了內褲一端,要拉不拉的,隱私的部位頓有攝人的涼意。
像極了當年在某個高校中被三個m國的富家子弟拽進倉庫扯掉衣服,扣子飛了,胸口一片涼意。
詹箬一直都知道自己本體再強,也沒法給任務對象開掛。
戚獴的手該斷還是斷,戰力受損,所以她沒能攔住戚三爺跟其他士兵的慘死。
力所不及。
虛弱也是真的虛弱,甚至在感覺到內褲被拉扯開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視線昏沉中,她感覺其他人的眼神跟表情都像是一張張形象化的臉。
恍惚之間,讀書時期那些人的嘴臉都被切割了下來,貼在了這些人的身上。
竊笑,嫌棄,淫意。
“每天裝得那麼乖,也不知道裝給誰看,那些男孩子還圍著她轉。”
“切,什麼圍著她轉,想玩玩而已。”
“她姐姐不就被玩了。”
“花蝴蝶啊,她姐姐肯定拿錢了,不然怎麼什麼事都沒有?添她爹媽都死了,沒這樣的錢,怎麼讀書吃飯?”
“看她這副小妖精的樣子,就知道她姐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類似前麵罵她的,她都忍了,就後麵的她反抗了,跟他們打架,打一個兩個可以靠凶狠,靠不要命,可他們人太多了,她被打得鼻青臉腫,後來老師讓她道歉她不肯,老師說要讓她姐姐來,她就肯了,可那些家長要她下跪。
後來她姐姐還是來了,被那些人指指點點,姐姐很平靜,代替她鞠躬跟其他人道歉,也沒有回應任何羞辱,教導師裏的老師跟校長什麼也沒說,隻冷冷看著她們道歉,後來雲淡風輕跟那些家長息事寧人。
你看,其實不是什麼法律調查不出的秘密,而是人盡皆知的齷齪。
也不是入不了罪,隻是入在了她們姐妹身上而已。
姐姐拉著她的手走出學校。
那天她很害怕,卻不敢哭,隻是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抱住她的腰,哭著說自己錯了,讓她不要生氣,以後再也不打架了。
其實已經很久很久了,兩人都刻意不再回憶起當日的事情,可詹箬一直記得那天是個冬天,很冷,吹得她臉頰疼,但洛瑟彎下腰下來,抱住了她,把頭埋在她肩頭,就一句話。
“疼不疼?”
怎麼會不疼?
不是身上疼,是看著姐姐彎腰道歉且對羞辱沉默的時候,心髒疼。
因為太疼了,所以後來她再也沒有打過架,也不跟人爭論,忍著,她隻能忍著,忍到長大後賺了錢,讓那些人一個個窮困潦倒,付出應有的代價。
可內心的空虛跟疼痛始終像無法破解的病毒,攀附著心髒跟靈魂。
那此刻呢?
詹箬在龐大記憶裏出了一些有用的。
眼看著內褲就要從腰胯扯落,她忽然說:“前幾天有個人找到我,說如果我再被欺負,尤其是張東俊你摻和其中的時候,讓我記得留存證據,他有用。”
沒明說,隻是幹淨闡述一件事,但帶著幾分虛弱跟自救的意味。
張東俊跟金熙妍都有些驚訝,他們從沒天真到以為一個靠學習考進頂級貴族學校的人是個傻子。
既然不傻,要麼是用真事來威脅他們,要麼在撒謊。
兩人對視一眼,張東俊輕笑了下,“哦?他還說什麼了?說萬一我被拍到什麼,就能威脅到我,所以我現在最好別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