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成區,南堅果大樓。
蔣懿薛拿著七階魔方獨自一人玩耍,整個人看上去和發牢騷沒什麼區別。
他似乎在想一些事情,皺著眉頭玩著魔方已經將近十分鍾了。除了發牢騷之外,他找不到其他辦法來發泄心中鬱悶的情緒。
“唉……煩。”他歎了口氣,中央大廳隻有他一人。他之所以玩轉魔方,是因為他在發牢騷的時候,習慣性在手頭上拿點東西,不然感覺兩手空蕩蕩,說白了就是手指癢。有些人哭泣的時候不斷抽紙巾,有些人傷心的時候不斷撕紙巾,還不是因為手癢。
一大早獨自一人坐在中央大廳裏,還沒刷牙洗臉,他以為自己睜開雙眼就能忘記那件事。可是他一夜未睡,就是被一件事情給困擾許久,導致他躺在床上,看著未拉上窗簾戶外的風景,心情平靜許多了。
他看了一個晚上的夜空,沒有一顆星星從他眼前劃過。不知為何,夜晚的思緒異常豐富。如果他是一名小說家,在深夜失眠狀態下,他的靈感一定宛如瀑布爆發。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鬱悶像個失戀人一樣。
“二十八……星期三……”他緩緩咽下口水,他絕對不會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就算忘記自己的生日,他也不會忘記二十八這一天。
“真是的……上一年她不來,上個月她也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她幾個意思啊?回來整蠱我嗎?”蔣懿薛心煩意亂抓頭發。
他今早煩躁要死,頭都快要炸了,因為他那位脾氣暴躁的老姐從國外回來了。
兩個月前……
蔣懿薛待在臥室裏遭罪,他蹲在電競椅上雙手抱腿,臉色無情,兩眼空洞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視頻通話。他戴著耳機與自家姐姐微信視頻通話,之所以要戴耳機通話,那是因為他擔心對方的聲音過於暴躁如雷,大半夜的別人還要睡覺。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鬧鍾,忽然發現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個小時,時間過去那麼快,聊了什麼都不知道。並且兩人不在同一個地區,晝夜溫差什麼的都相差許多。
他敷衍回答一個字就可以了,聽著姐姐嘮叨半天,他卻莫名其妙想睡覺,平時熬夜通宵打遊戲跟打雞血似的,然而這一次麵對姐姐的嘮叨卻敗北了。姐姐的每一句話包含著長篇大論,上一句話還沒講完,直接轉移另外的話題。
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多口水,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多話講,說話跟豌豆射手似的。就不能消停一會嗎?大不了下半場接著說唄。
“知道嘛,我在國外一個電腦配件市場看到了你最喜歡的主板,是EVGA品牌。我知道你喜歡自己組裝電腦,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電腦配件,所以我就托人從美國又帶來一些性價比較高的配件。我還剩下兩個月的時間就放長假了,到時候我這邊事情解決好之後,我就回去看你。”
視頻裏的女生翻箱倒櫃找東西,年紀看上去貌似在二十五歲左右,穿著李寧運動服,紮著黑色馬尾辮,嘴裏嚼著口香糖吹泡泡。弟弟的禮物有可能被淹沒在眾多衣服裏,還有數不清的零食。三四個行李箱全部攤開,看上去手忙腳亂,無從下手。
她從堆積如山的衣服裏找出鍵盤和鼠標,準備讓蔣懿薛眼前一亮。
“你看,我在網上買來的羅技G710鍵盤,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也不知道它好不好用,國內市場應該也有賣這個品牌的鍵盤吧?我不怎麼了解電競產品,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先湊合用著吧。還有這個會發光的鼠標,它是無聲的,無線鼠標,應該也不錯。哦對了我這裏有好多吃的,你喜歡吃什麼?巧克力還是薯片?餅幹還是牛奶?”
“嗯……都可以。”蔣懿薛不忍心拒絕姐姐的心意。
姐姐繼續長篇大論,“鍵盤耳機鼠標零食衣服褲子電腦配件,這些東西我過幾天托人送過去,那些生活用品你記得要去用哦。還有你也別光顧著玩遊戲,要多讀點書啊,你得學學雨生,人家多愛看書啊。我們是生長在祖國懷抱下的花朵,要多讀書,要學以致用報效祖國。”
“不知道這些年來組織有沒有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你們這些可愛的孩子有沒有長大,我看你就沒長大,還是和以前一樣調皮。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老弟?老弟?我的傻老弟?”
蔣懿薛漸漸昏昏欲睡,感覺整個人快要陷入無盡夢境裏,就差一步之遙踏入夢鄉的時候,老姐使用驚天雷把他從夢境拉回來。柔情似水的老姐看著視頻裏的老弟不在狀態,如果中間隔著一麵玻璃,她一定會嚐試敲擊玻璃。
“蔣懿薛!”她忽然喊道,聲音暴跳如雷。
“怎麼了?!怎麼了?!”蔣懿薛驟然驚起,他感覺有道聲音直達他的靈魂深處,他把另一邊耳機放下,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是某個家夥拿著喇叭懟著他的耳朵喊道。
“老姐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睡覺了。”蔣懿薛蹲在電競椅上抓撓亂蓬蓬的頭發。
“你睡個屁!”老姐的語氣像把利箭直戳老弟的心髒,“平日裏不見你這麼早睡,三更半夜還在發朋友圈,怎麼跟我聊天就要去睡覺呢?嫌我煩啊?”
“沒……怎麼可能嫌你煩呢,我有這個心都沒這個膽。”蔣懿薛困得睜不開眼睛,沉重的眼皮令他隨時隨地進入夢鄉。
蔣懿薛補充一句話,“我想說的是,你以後說話能不能小聲一點?或者溫柔一點也好。”
“我不溫柔嗎?我覺得我很柔情似水啊!”老姐極力維護自己的表麵。
“是啊……在我印象中你從未柔情似水,就算你現在柔情似水,在我眼裏這壺水就像燒開似的。”蔣懿薛迷迷糊糊說話。
“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否則你別想睡覺!”老姐的脾氣再一次暴跳如雷,她是雷震子轉世嗎?
“啊?沒沒沒沒沒,我的意思是老姐你很霸氣,可是你太霸氣了,導致你到現在都嫁不出去。”蔣懿薛依然實話實說,即使冒著被揍的風險。
老姐急了,“誰誰誰你說誰嫁不出去呢?我隻不過是等待某個人的答複罷了,你真以為我沒人要啊?你老姐我甩甩頭發千軍萬馬都得倒下。”
“噢噢……”蔣懿薛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噢個屁啊你,小屁孩懂什麼。”老姐說話從來都是有話直說。
蔣懿薛問老姐,“你在等待誰的答複?男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