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記,不要驚動胡府。”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之後,緩緩地說道。
“奴才遵旨。”
“陛下,那胡非那邊?”
毛校尉恭敬的答應了一聲,試探的問道。
“繼續留意吧,不過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收獲。”
朱元璋擺了擺手,隨口說道。
正在這時,龐玉海快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啟稟陛下,胡相求見。”
龐玉海一邊行禮,一邊急忙輕聲稟報。
聽了龐玉海的話,朱元璋和毛校尉同時一愣。
朱元璋立刻衝著毛校尉擺了擺手,示意毛校尉速速離開。
毛校尉行了一禮,悄無聲息的從偏門離開。
“宣他進來吧。”
朱元璋整理了一下心思,衝著龐玉海說道。
片刻之後,胡惟庸隨著龐玉海緩緩走入了大殿之中。
“臣胡惟庸,參見陛下。”
胡惟庸恭敬行禮,生硬的說道。
“免了免了,胡相這個時辰怎麼想起入宮了呢?”
朱元璋笑了笑,緩緩問道。
可是他沒有意識到,為了掩飾剛才大殿中發生的事,他表現的太過熱情了一點。
“陛下,臣無端蒙受不白之冤,還請陛下為臣做主。”
胡惟庸緩緩直起了身子,依舊用生硬的語氣說道。
連一旁的龐玉海都看得出來,今日的胡相,是帶著氣來的。
“哦?竟有此事?”
“胡相蒙受了何等冤情?”
朱元璋聞言,疑惑的問道。
“從我兒車禍案,到塗節貪墨案,再到陳寧案,每一次都有人借機在陛下麵前彈劾於我,指責臣草菅人命,縱容下臣,結黨營私,幾乎無惡不作!”
“可是車禍案中犬子差點身亡,差點斷了我胡家血脈!塗節案已經查明,與臣並無半點幹係,如今陳寧案已經塵埃落定,卻又有人指責臣結黨營私!”
“臣想問,到底是朝中百官對臣心生不滿,還是陛下已經不再相信臣?!”
“如果陛下懷疑這一切都與臣有關,大可派遣檢校監察於臣,到時孰是孰非自有定論!”
胡惟庸看著朱元璋,義正嚴詞的說道,眉宇之間透著一絲不加掩飾的不滿。
聽著胡惟庸說完這一席話,朱元璋不由得愣住,似乎是沒有想到沉寂多日的胡惟庸今日突然再次與他針鋒相對。
胡惟庸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與他這麼硬氣的說過話了。
“胡相言重了,朕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至於之前接連發生的三個案子,不是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嗎?與胡相並無關聯,胡相不必介懷。”
朱元璋笑了笑,緩緩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為何三番五次有人針對臣?是覺得臣好欺負嗎?!是不是陛下始終都在放任這朝野上下任何人都可以構陷臣?如果陛下覺得臣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直接降罪即可,何必多此一舉?”
胡惟庸看著朱元璋,氣鼓鼓的說道。
聽了胡惟庸的話,朱元璋一時間愣住,沒有想到胡惟庸今日居然如此強硬。
“陛下,臣對陛下,對大明一直忠心耿耿,可是如今朝中大臣屢次刁難於臣,令臣不忿,還請陛下為臣做主!”
“如果言語有何不當之處,還望陛下恕臣無罪!”
話音落下,胡惟庸雙膝跪地,恭敬的行了一禮,滿臉自責。
看到胡惟庸突然由強硬轉為認錯,朱元璋一時間又有些恍惚,這轉變未免太快了些。
不過朱元璋很快心中了然,胡惟庸今日進宮,是來表達不滿的。
“胡相平身吧,朕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朱元璋遲疑了一下,抬了抬手,緩緩的說道。
他並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所以決定安撫。
“多謝陛下。”
胡惟庸拱了拱手,滿臉感激。
朱元璋看著胡惟庸幾乎聲淚俱下的感激神情,原本心中的那絲不滿也隨之散去,無法發作。
隨後,胡惟庸告別了朱元璋,離開了皇宮。
緊接著,朱元璋便下令檢校暫停對胡惟庸的監察,同時下了一道旨意,責令監察禦史韓宜可辭官歸鄉,又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盛讚胡惟庸為朝廷盡心盡力之功,命百官效仿。
然而沒有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胡非為胡惟庸獻了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