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以東。
檢校衛所。
雖然衛所之中戒備森嚴,可是根本沒有人知道,指揮使職所之中此時早已經混入了兩人,而且是絕不能輕視的兩人。
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胡非,韓江麵色凝重,眉角一滴冷汗輕輕滴落。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韓江瞪著椅子上的胡非,沉聲問道。
可是他的這句話剛一說出,胡非就忍不住笑了,笑得合不攏嘴。
看著莫名其妙笑個沒完的胡非,韓江皺了皺眉頭。
“你明明認識我,卻為何要裝出這副互不相識的樣子?”
胡非看著韓江,忍俊不禁的問道。
聽了胡非的話,韓江的臉色再次變了變。
“身為大名鼎鼎的檢校指揮使,這京師之中從上到下,哪一個官員你沒有見過?”
“雖然本少爺隻是個區區八品照磨,但好歹剛封了侯爵,而且早已名動京師,你這樣真的讓我很沒麵子。”
胡非看著韓江,歎了口氣,失望的說道。
聽完胡非的話,韓江眉頭緊鎖,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胡非。
連用刀頂著韓江的蕭安也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想怎麼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我從未有過仇怨,為何今夜突然來此?還讓人這麼對我?”
韓江遲疑了一下,不再假裝不認識胡非,沉聲問道。
“你錯了,明明是你非要動手的,可你偏偏沒打過他,怨不得我。”
“再者,那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胡非伸出右手搖了搖手指,不解的看著韓江問道。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韓江咬了咬牙,追問道。
“既然你跟胡惟庸有仇,直接帶人殺了他就可以了,為什麼要暗中謀劃著要給他安一個弑君篡位的罪名?”
“你這不是傷及無辜嗎?如果罪名真的成立,不但胡惟庸要死,連我也得跟著遭殃,整個胡家,還有那些跟胡家關係不錯的人都得死,你這也太不地道了吧?”
“為了一己私怨,就要讓這麼多人陪葬?不合適吧?”
胡非看著韓江,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滿臉的失望。
聽完胡非的話,韓江直接愣在了原地,沒想到胡非居然這麼不孝,居然讓他直接去殺了自己的父親。
可是緊接著他也明白,胡非已經知道了一切。
“我跟胡相之間並無仇怨,我也從未想連累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可是韓江卻依舊矢口否認。
“別裝了,我抓了毛襄,他都招了,是你指使他買通了西華門內使雲奇,打算在元宵當日陛下出宮前往胡家老宅之時將陛下攔在西華門,再由雲奇向陛下稟明,我家老頭子早已在老宅之中暗置伏兵,打算弑君篡位。”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肯定已經想好了怎麼將我家老頭子暗置伏兵之事坐實了,我說的對嗎?”
胡非盯著韓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麵色冰冷。
聽完胡非的話,韓江渾身一震,可是不料蹭到了蕭安手中的刀,脖頸之上瞬間劃出了一道傷痕,鮮血緩緩滲出,一絲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你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當初老頭子向陛下啟奏要將你們檢校裁撤,而你舍不得這個一人之下的指揮使之位,因此對老頭子生恨,一直想著除掉老頭子。”
“我聽毛襄說,那些有關老頭子相權太甚,對陛下不忠的謠言,是從你的口中散布出去的,有這回事嗎?”
看韓江沒有回應,胡非繼續趁熱打鐵的說道。
“沒有!我從未想過與胡相為敵,你這是誣陷!”
“既然你查到了毛襄,那很可能就是毛襄假借我的名義擅自做主,是他想除掉胡相與你,跟我並無幹係!”
韓江搖著頭,激動的說道。
“有時候人嘴太硬並不好,現在這裏就我們三個人,如果我就這麼殺了你,沒有人會知道是我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