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亭客棧。
離開燕王府之後,胡非便帶著人重新回到了客棧,然後讓春蝶燒了水,洗了一澡。
一路奔波後的疲憊,在洗了一澡之後全部消退,渾身上下終於輕鬆了起來。
當胡非披著浴袍走出裏間的時候,發現房間中多出了一個身影。
蕭安。
看到胡非出來,春蝶急忙上前為胡非倒了一杯熱茶。
胡非看了一眼蕭安,緩緩坐在了椅子上,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急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北平的天氣,的確有些寒冷,連他這個向來不怎麼害怕冬天的人也忍不住瑟瑟發抖。
“明早啟程之前,你帶人到街上買一些棉衣回來,這鬼地方的天氣太冷了,估計越往北走會越冷。”
胡非一邊喝著茶,一邊淡淡的說道。
“是。”
春蝶點了點頭,恭敬地答應了一聲。
“北平不是久留之地,我們應該盡早離開了。”
正在這時,站在窗前的蕭安緩緩開了口,凝重的說道。
“你發現了什麼?”
胡非眯了眯眼睛,瞟了一眼蕭安,淡淡的問道。
“從你們一進北平開始,就已經被人監視了,現在客棧外麵到處都是眼線,是敵非友。”
蕭安沉聲說道。
“知道是什麼路數嗎?”
胡非撇了撇嘴角,繼續問道。
“其中一夥是北元的人,看來他們早就收到了你將奉旨來到北境的消息,一直在等著你送上門來。”
蕭安皺了皺眉頭說道。
“其中一夥?這麼說,監視我的人還有別人?”
胡非挑了挑眉毛,笑著問道。
“燕王府的人!”
蕭安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聽到蕭安的話,站在胡非身後的春蝶不由得愣了一下。
可是胡非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就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
“猜到了。”
胡非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你就一點都不驚訝?在京師他可沒有這麼防著你。”
蕭安皺了皺眉頭,看著胡非問道。
“那是因為在他離京之前我還隻是大都督府中的一個區區僉事,並無實權,但是現在我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今非昔比。”
“所以,他已經開始提防我,擔心我不能為他所用,臣服於太子。”
“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胡非笑著答道。
“這麼說你已經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蕭安忍不住追問。
“不得不給,因為如果我不表明自己的態度,今晚恐怕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燕王府。”
胡非點著頭,冷笑了一聲說道。
聽到胡非的話,蕭安和春蝶同時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今日在燕王府,胡非無意中發現燕王朱棣已經在王府之中暗置了伏兵,如果他的回答沒有令朱棣滿意,恐怕朱棣早已下了殺手!
沈安的異樣,讓胡非多留了一個心眼,所以才發現了這些。
“你怎麼回答他的?”
蕭安遲疑了一下,繼續追問道。
當時他因為正在追蹤那些暗中監視的北元人,不在胡非身邊,所以並不知道王府之中發生了什麼。
“很簡單,我告訴他,不管他和太子因為皇位怎麼爭,我都不會插手,誰都不會幫,誰成為最後的贏家,我就效忠於誰。”
胡非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他對你的答案很滿意?”
蕭安再一次問道。
“或許吧,至少現在他已經消除了殺我之心。”
胡非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
聽到胡非的回答,蕭安和春蝶誰都沒有再說話,相繼離開了房間。㊣ωWW.メ伍2⓪メS.С○м҈
胡非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沉思著,嘴角帶著一絲異樣的笑意。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其實朱標和朱棣之間根本就不會因為皇位爭得頭破血流,不是因為手足情深,而是因為朱標最終會死於重病,根本就沒有機會坐上皇位。
朱標死後,朱元璋便會將至尊之位想方設法傳於皇孫朱允炆!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朱棣!
所以,他給朱棣的承諾,其實說到底並不算什麼承諾,因為他們兄弟之間連反目成仇的機會都沒有。
他答應朱棣不幫朱標,可是沒有答應不幫朱允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