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辰?”
“醜時。”
雨水中,披甲的鄧舟,明顯有些急不可耐,“外頭的人馬,可都準備好了?”
“請先生放心。交州城裏的不少世家,都願意配合。”
“那些北渝人呢?”
“亦準備好了。”
鄧舟麵露冷笑,再無任何顧忌,踏步往前,長劍指著王宮方向。
“阮秋那個傻子,已經調軍出城,交州城守備不足,最近的大營,也有近百裏,如今,是我等最好的機會!”
“無需客氣,擋我南海五州大業者,皆可殺!”
“舉事!”
雨水中,無法射出信號箭,偏偏有許多披著蓑衣的人,騎著馬,以擂鑼之聲,驚醒了整座交州。
“開城門!”
“殺!”
不多時,早已經埋伏好的許多交州世家,帶著私軍護衛,彙聚成一團,撲向城門之處。
守城的郡兵,人數不足,隻抵抗了一會,便四下逃散。
這模樣,不僅是鄧舟,連著那些南海的世家主們,都瘋狂地歡呼起來。
……
“青鳳先生的意思,是在城中剿殺?”交州城外的密林,藏匿多日的阮秋,臉上滿是擔心。交州城雖然不如成都,但終歸是五州最富庶的城,若是在城裏廝殺,隻怕要亂了人心。
“青鳳先生說了,若是在城外廝殺,那些城中造反的世家,聽到風聲之後會立即罷戈,重新潛伏。”
“我明白了。”阮秋冷靜點頭,“這些該死的,是胳膊往外拐,想要助紂為虐。請回稟青鳳先生,交州城三座城門,我都留了人手,到時候,等那些世家一反,我立即圍攻過去!”
阮秋仰起頭,看著前方的雨色。雖然是交州人,但在心底裏,他一向佩服蜀人的鬥誌。不說其他的,一衣帶水的山越部落,如今都歸在西蜀的旗下。而海越若歸北渝,豈不是要新一輪的同室操戈?
“準備!”阮秋抬起了刀,冷聲大喝。
雨夜濕冷,又視物困難,火把一類的照明物,更是不能用。唯有頭頂的昏色,以及刀刃映出的光澤,便是目光所及之物。
當然,還有幾個世家子,提著防水的上好綢布燈籠,臉龐間滿是期待。在他們的心底,巴不得和北渝的那些世家子一樣,能被重用,能被提拔,而非像現在一樣,隻做個聲色犬馬的紈絝子。
畢竟,自家的那位五州盟主,隱約要向西蜀徹底靠攏,也準備建造將官堂,從而打壓世家。
“開始了,開始了!”幾個世家子歡呼雀躍。
那些豢養的世家私兵,也持了武器,往城門的方向,在雨水中疾步狂奔。
……
“早該如此了。這趙棣,遲早會失去人心。嗬嗬,古往今來,能左右大局的,必然是天下世家。他還想學徐賊,與那些泥腿子為伍。”
鄧舟麵容發冷,更是興奮難耐。
“傳我軍令,讓外頭的人,準備從交州南門,殺入交州!”
不多時,幾乎沒有任何抵擋,諸多的世家私軍,便衝到了南門,迅速將城門打開。在城外,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的長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