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人去了定州,消息已經傳開了。”常勝坐在書房裏,聲音帶著疑惑。
“他去定州作甚?”
“或許,是擔心蜀將柴宗,守不住定州?”
回答常勝的人,並不是常四郎,常四郎已經又去了河北。此時,隻剩下心腹閻辟,小心翼翼地開口。
“這確實有幾分道理。申屠冠的兵法韜略,哪怕是主公,有時候都驚為天人。”
“曾經的天下名將榜,申屠冠可是排第三的,隻在陸休之後。”
常勝沉默了下。
“因為青鳳的出現,跛人才能調動,去了定州。這南北對立的大勢,恐怕要有變化了。”
“那軍師,北渝需要重新布局麼?”
常勝想了想,“不急,兵來將擋。北渝的重心,依然是恪州那邊。還是那句話,南北之爭時,蜀人會先以守勢,試著擋住我北渝大軍。水師之重,不可或缺。”
“那位羊倌荀平子,但願不會出事情。”
在傳回的信裏,常勝知道,荀平子已經定策,要鑿內河,打造一座天下船塢。這個法子並非是不好,甚至可以說,在目前而言,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當然,在常勝看來,同樣有一個致命弱點。不過,他已經去信提醒了。
……
“鑿內河啊,這剛來,便有了大動作。”黃道充半眯著眼,臉上並沒有任何擔心。
“羊倌的初衷,是想建造一個堡壘般的船塢,方便打造戰船,操練水師,不被我西蜀水軍騷擾。這法子並沒有錯,反而很好。”
“軍師,那現在怎麼做?”馬毅在旁,臉色有些焦急,“那船塢打造好了,我等要動手,便會更加困難。”
黃道充笑了笑,“馬將軍,你知不知,我和東方小軍師,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
“他惜計,喜歡用最後一計,一擊即中。而我青鳳,卻不管這些,那羊倌小看於我,我說不得要動手的。嘿嘿,放在以前,我或許有些顧慮,但現在的話,我已經算站在了山下。”
“青鳳軍師說話,我總是聽不明白。”
“不明白就對了。”黃道充聲音冷靜,“馬將軍,去尋一營水師,讓他們扮作江匪,先日夜騷擾對岸。”
“若是如此,北渝恐怕猜的出來,這江匪是西蜀的人。”
“他愛猜不猜,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在明麵上,我西蜀沒有落下把柄,那就可以了。我說過,我青鳳不惜計,遲早有一天,要將那老羊倌,再趕回草原牧羊。”
……
“該死。”站在岸邊,看著被擊沉的幾艘戰船,幾十餘死傷的士卒,蔣蒙滿臉都是戾氣。
如今這光景,哪裏會有什麼江匪,分明是蜀人的手段。但偏偏這種情況之下,隻能吃啞巴虧。
羊倌拄著拐杖走來,看了眼江岸邊的狼藉,一時眉頭緊皺。
“蔣將軍,稍安勿躁。”
羊倌歎了一口氣,坐在了旁邊的石樁上。
“蔣將軍可知,那青鳳這一出,意欲何為?”
“還請軍師告知。”
“西蜀青鳳的意思,是想逼著蔣將軍,放棄鑿河鑄塢,像以往一樣,繼續在江上巡守。他越是如此,便越會堅定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