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蒙怔了怔,“軍師,若是這樣一來,是肯定要被蜀人發現的。”
“他自然會發現,而且會想,我荀平子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我到時候,在吳州鬧出一些動靜,他隻會以為,吳州那邊說不得有軍情。”
“軍師,什麼動靜……”
“我記著你說的,吳州裏尚有百多人的探子。”
“正是。其中還有一個,是鐵刑台的首領,內城張氏世家的嫡子。”
“他願赴死麼?”
蔣蒙怔了怔,呼出一口氣,“應當是願意的,若非如此,便不會加入鐵刑台了。”
“讓他暴露,傳出情報,便說我北渝,將要從吳州登岸。”
“若是暴露,極可能會死。”
荀平子閉目,“顧不得了,不管如何,這一次,你我需要完成小軍師的定策。”
“陵州船塢被毀,先前又傷了民心。我猜著,那位青鳳的目光,亦是轉向了其他地方。蔣蒙,便按我說的做吧。”
蔣蒙沉默了會,點了點頭。
……
隻在兩日後,黃道充便收到了情報。
“馬毅,你的意思,是在陵州江麵,發現了北渝的水師大軍。”
“正是,約莫二三百艘。但有些奇怪——”
“如何奇怪?”
“那些北渝戰船,似是士卒不多,而且,一遇到我西蜀水師,便急急退回。”
黃道充皺了皺眉。
卻在這時,又有情報送了過來。待黃道充打開,臉色微微一驚。情報上,說在吳州江岸,發現了北渝水師的蹤跡,但很快,又藏入了蘆葦蕩裏。
而且,在情報末尾,還提了另一件事情。說在吳州境內,抓捕了一個北渝鐵刑台的首領,那首領寧死不從,直至要用蛇噬之刑,才招了出來,說北渝大軍,將從吳州渡江。
黃道充陷入沉思。
如今陵州的對岸,恪州的中段江域,那位羊倌,基本要被他玩死了。現在看來,若是吳州的話,似乎並不奇怪。畢竟,陵州有他和馬毅,而左麵的楚州,有於文在。
反而是右麵的吳州,因為貧瘠,卻靠近入海口,並沒有派出大將。
“都督苗通呢?”黃道充想了想開口。
“聽說了吳州的事情,已經先趕過去了。但軍師,先前在陵州的江域,分明見到了北渝水師。”馬毅說著說著,忽然眼色一凜,“軍師,我明白了,這陵州出現的北渝水師,意在混淆我等的視線。說不得,他真正的目標,正是吳州!”
黃道充並沒有作答。猶豫了許久,又抬頭看著麵前的襄江。
小軍師不在,這偌大的江南,是徐蜀王交由他來守,不管任何時候,他都不能掉以輕心。
“軍師,吳州恐有大禍!”
黃道充沉著臉,久久才吐出一句,“馬毅將軍,你辛苦一趟,帶人去吳州那邊。”
“那軍師呢……”
“不知為何,我忽然不想離開陵州。三州之間,陵州最中,不管是左右兩邊,我都能最快的時間內,得到情報。如今戰事緊急,若去了吳州,我是擔心會中計。當然,若是吳州真有兵禍,我必會很快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