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下)卷 第7章 狂氣(3 / 3)

不愧是大門,好像沒有輕易受到山崎的挑撥。如果被山崎的話挑起自己的情緒,在不知不覺中就會拉近距離,然後在那鼻頭上就會挨個幾拳而倒地不起吧。山崎他一麵動作一麵說著挑撥對手情緒的話語,突然間其左肩做出了一個大幅度的動作。

「殺啊啊啊!」

如同在繞圈子一樣,山崎的右手以較低的位置向斜上逐漸提高,就像要挖進什麼似的朝著大門的腹部攻去。

「哼!」

啪唭!

大門輕易而不失著重地躲過那一擊到旁邊,這時就拉進了和山崎的距離。

「你這木偶家夥……!」

山崎閉縮起眼睛,反射性地向前踢起右腳,如同粗大木樁似的向前踢去,彈開了來擒拿山崎的大門手腕。

「……沒那麼容易被你抓住的啦。」

「哼,也好……這樣的話一直到時間結束互相瞪眼嗎。」

大門朝笑山崎似的笑了。

「——既使我和你直到時間結束變成平手的話,我們壓倒性的有利是不變的。隻用所剩的比利一人做為京和紅丸的對手,多少有點難吧」

「哼…那裏是什麼都有的格鬥大會嗎?我說沒有規定什麼時間限製的啦。……真是的喔——!」

在額頭上冒出青筋的山崎,還又伸出右手攻擊大門。可是大門,已經讀出山崎反複出拳的節奏,在那時早先行動了。

「……著急了羅!你。」

「羅嗦,你——」山崎的右手,朝大門的側臉猛烈地揮出。知道必殺拳已被躲過的山崎,就毫不猶豫地上踢一口氣接近過來的大門股間。

不過,大門也連那個都預料到了。假如K?O?F的話,好比對要害的攻擊反倒是當然的。如果對於連那種程度的事件沒法對應的話,不就是荒廢了優勝後補的第一支隊伍之名嗎。

「呣嗯!」大門用左手抑住山崎的踢腳,快速地向他的衣領伸出右手。

「你——」

眼睛張大大的山崎視線,一瞬之間轉了一圈。

嚼咚!

「咕……給!」

從背後被丟落到比普通競技場地還要堅硬的比武台,山崎的呼吸停頓了幾秒。體重很重的話是難被丟出去的情形是真的,可是如果被丟出去了一次的話,那體重反而造成傷害。現在的山崎,應該正在感覺把自己96公斤的體重,做為物理性的傷害了吧。

大門抓著采取倒翻投擲的山崎,無理地拉了起來。

「下麵不是水泥地該慶幸了吧,你?」

「咕……你,你……!」

「不會再次讓你逃掉的。」

如同要把山崎的上半身子吊起,大門架起了豪快的大外切姿勢。如果是柔道鬼才大門的手腕的話,現在起切入山崎的腳底,以危險的角度從後頭部摔落比武台下去的情形也可能吧。

「可惡……沒有這麼容易的事喔,哈!消失飛去吧!」

山崎圈住大門的頭拉了過來,並用自己的頭部用力撞擊了他的眉間。

「咕怒……!」

「鉤……」

重聲一響,兩個巨大的身軀岩石滾落般地崩落下來。兩個人都按著頭轉動著脖子。「要……要我,你這……!」

山崎用手按著自己的膝蓋站起來。

可是,早先站起來的大門,再次抓住了山崎的後衣襟。

「……我應該說過不會再讓你跑掉的。」

不在乎眉宇之間流的血,大門背起山崎飛摔了出去。

「咕嘔——!」

山崎連采取倒地防身的空檔都不被允許下,身體就掉落在比武台。就一般人也不用說,既使是常在鍛練身體的人,受到這絲毫不客氣的大門摔擲的話,首先來個兩次就整個無法動彈吧。但想到山崎既使如此且沒有失去意識,還要拉扯下大門手臂一事的話,山崎的耐力也真是高人一等了。

大門一邊調整自己的呼吸,一邊三度地拉起了山崎對他說。

「……成員缺少一人真是重大的損失。如果一個人殺一個的話我們就算是得勝了。比利的話就交給之後的兩個夥伴就行了。」

「你……」

山崎一麵慌亂地喘息,一麵呻吟似地自言說。「——剛剮你說什麼啊?」

在台下,京與紅丸幾乎確信大門的獲勝而鬆了一口氣,另一方麵的比利則嘴裏好像無趣似的嘖嘖作響。而觀眾們對於同為大塊頭男人文字上的肉搏之戰來說,正在享受這無與論比的興奮。

對的——

無論那一個人,都沒有察覺到山崎他將左手從口袋裏伸出來一事。

「你……說過一個人殺一個了嘛?啊?」

隱藏了殺氣和狂亂的山崎雙眸,從極近的距離注視大門。

「——所謂殺人的意思也不了解的生手,是不可以忽略的!」

「!?」

一聲尖叫,伴隨著使得興奮地湧起沸騰的觀眾停止般、不安寧的聲音響遍了整個比賽場。

「嗚啦啊啊!」

嚕兜吧!

赤紅色,赤紅色赤紅色的血花,過於唐突地盛大肆放。

「大門!?」

京與紅丸的哽咽聲,因由歡樂聲轉而掀起人們的悲嚎掩蓋了過去。

「嘿,嘿嘿嘿……」

原本不動如山封鎖站立在山崎麵前的大門那巨大的身軀,彎下柔弱的膝蓋蹲了下去。低頭看著這種情形的山崎表情,裝飾著無法形容的陰沉笑容和紛飛的血。

「嘿嘿嘿嘿……所謂什麼都有,就這回事不是嗎?」

「嗚……!」

山崎踢了大門的側臉,把他翻到比武台。在倒下的大門胸部,深深地刺著白木柄的匕首。從那裏流出大量的血,赤紅地染上大門的道服,比賽場上也開始形成了血流。

「那家夥……終於做出來了——他瘋了。」

低看滿身是血的大門,山崎正發出瘋狂笑聲。冷漠地看著那種隊員,比利皺了眉頭。

山崎用鞋踏著大門的側臉,一麵摸著頸子一麵說了。

「……我打架時好像長毛了吧,在這麼無聊的大會中,什麼是世界最強的啦?真正沒有取過人命的生手,是不可以這麼好性子的!」

「嗚,怒……」

厲害的大門,也在不知不覺之中習慣了K?O?F的規則吧。既使標榜沒有規則、什麼都行,但在K?O?F使用刀槍般的武器是不被認可的。大門知道山崎是個什麼都會做得出來的男人,但那個和挖眼、攻下部也在規則內一事、真的突然地來破壞那個框框這樣,是沒有預料到的。從緊密狀態要閃避唐突地所被刺了出來的匕首的招術,對於大門來說是沒有的。

「你啊——我一開始早就說了吧?」

山崎用手指戳著大門的身體,呸了一聲說。

「我說過你隻能聽到一次敲鈴聲吧?那也就是聽不到比賽結束的鈴聲的意思啦。——就那樣子死吧」

「……」

山崎拔起匕首時,雖然大門的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但好像已經不能站起來似的。並不是害怕山崎的態度而反應遲鈍,拿著警棒的警衛們,到現在才奔向比武台來。怒號與叫喚聲交錯當中,裁判用麥克風訴說了做出山崎違反規則的裁定,但是真正地在聽那個的人並沒有。

「真是羅嗦耶!無名小卒給我退下!」

想要製止山崎而一起襲擊來的警衛們,不但不能碰到他的身體,反而一個接著一個的被反擊飛彈了。也隻有大門才能封住那招、巧妙地應戰,而先前的攻勢才是山崎右手本來的恐懼感。

踩過噴血而失神、折疊似的倒在地上、而又倔強的男人們的山崎,將視線投向了京。

「小子!因你決心放棄的誤算的關係而造成的!如果你早點讓我殺掉的話,也不會變成這種狀況了啦!」

「什麼!你這口氣好狂大的家夥,反倒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事喔!?」

曾經一度被警衛遠離比武台的京,對於山崎向大門所做的不正當行為,終於使他爆發出了怒火。

「真行嘛,老頭子!!我要把你打個半死向大門謝罪!」

猶如滲漏出血似地緊咬著嘴唇的京,跑向了比武台。

不過,比他更快的紅丸衝到他的旁邊去。時常應該顧及自己形態、顧及他人眼睛的紅丸,也不隱藏強烈憤怒的色調,呐喊出了好像從腹部深處壓榨出來的聲音。

「你……!搞壞了我們最後的大會羅?」

大門在最後的今年就要離開K?O?F大會,打算回到柔道界了。換句話說,現在大會應該是裝飾有史以來的豔麗且明朗的比武台,甚且用合乎那稱號打鬥方式戰勝起來的。

一那場地,卻因為一個叫做山崎龍二的男人給亂七八糟的破壞了。

對於想在大會之後要和京分出勝負,與大門一樣從K?O?F退隱的紅丸,相當痛苦般地明白了在準決賽比武台上大門被凶器差入而倒下的無奈。之所以的行為。

「——不可原諒喔!」

「你這娘娘腔的家夥給我退回去!還是說,你要先來送死!?」

「輕蔑我紅丸大人的話是會糟殃的喔!」

「嘿唏!」

山崎特意地出拳,攻向一口氣跑上比武台的紅丸顏麵。紅丸的指尖正確地踢上已經吸取多少男人們的血所染紅的拳頭。」

喀吱!

「嗚哦……!」

「哈!太慢了喔!那樣的拳頭攻擊不能打到本少爺吧?」

說到二階堂紅丸,還是隻有天才兩個字才能夠符合。山崎在與大門對決的一點點間隔裏,紅丸也和大門同樣,沒有漏看地識破了山崎打鬥的呼吸。欺侮了紅丸時,山崎無意間受到反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哼!」

猶如帛布撕裂聲的同時,紅丸的腳很快地就攻入了山崎的懷中,如同日本刀般銳利的下段踢,確實地擊中了支持山崎近100公斤體重的膝蓋。

紅丸所攻擊的部位既不是小腿也不是大腿,而是膝蓋。這是因為關節無法反方向彎曲,所以在那裏下的傷害幾乎沒辦法化解,故一旦被踢中就會是個相當危險的部位。

「伺啊……你——!」

山崎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上半身也跟著傾斜了。

「太遲鈍了啦!好像大門的摔擲還是發生了效果似的——那樣子真不像話羅」

紅丸俊美的臉上浮現冷酷的笑容,抬起了右腳。

「讓我代替大門,好好地來教訓你」

紅丸可怕的地方,是根據場合怎麼樣都能變得冷酷的這一點。不會有因憤怒而失去自我等等的情形,再怎樣都很冷靜,但冷靜中,舍去所謂寬容的字句是辦得到的——而這就是紅丸真正可怕和厲害的地方。

紅丸眉頭皺也不皺地像刀子般抬起腳朝著低下來到剛好位置的山崎顏麵踢了下去。叭沏!玻硿!

「啼……」

紅丸踢中山崎顏麵,使得他上半身向後彎曲時,再次向著他的太陽穴,回敬如同鞭子般有彈性的上段踢。浮出一下溫柔的笑容,而且還把視線離開了還沒有倒地的山崎。

「啊……還是,我原諒你好了。」

「什,什麼……?」

正當流著鼻血而導至聲音模糊的山崎要回問時,他的身體在空中浮了起來。

「——!」

大門以至今京他們都還沒見過如同鬼一般可怕的神情,從胸到下半身染成了赤紅的樣子站立著,而且把山崎舉了起來。

「對付像你這種利用下流手段的……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

或許是因流血過多的緣故,大門用呻吟的語氣說完這番話之後就將山崎向後方摔了出去。而山崎的身子在空中轉了半圈後,後頭部就朝著舞台上落了下去。宛如用木樁打入似的,急角度的裏投。

咕鉤!「鉤——!」

被大門強壯的雙手抓住後,脖子又被大門38公斤的體重摔在場地上,山崎就這樣

昏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大門!你沒事吧?喂!」

紅丸與京連忙趕往位在山崎身側,而膝蓋頓時向前衝的大門身邊。

「……這樣大概不能說沒事吧……」

大門壓著胸部傷口的手正微微地抽蓄著。而場上雖已滿是鮮血,但出血仍在持續。就算是像大門這樣的彪形大漢,流了這麼多血之後也是應當會致命的。

「喂、振作一點,五郎!這是最後的大會了不是嗎!?」

「嗚、嗯……!之後就拜——」

大門的眼睛緩緩地閉上,而巨大的身體則緩緩地朝前方倒下。

「大門!?」

與紅丸兩人一同支撐大門身軀的京,著急地大聲呼喊。

「快點抬擔架過來!——不對!快叫救護車!還有醫生!」

雖然負責處理意外事件的大會人員不懂得京所說的日語,不過處理的動作仍是相當快。從醫務室趕來的醫生與守衛們,合力將大門那超出擔架的巨大身體運了出去。

「京,之後的事就交給專業的醫生處理吧。」

「……啊、嗯嗯……」

就這樣目送著已喪失意識的大門離去,京無意識地回答著。冰冷而張大的嘴在顫抖著,並發出茫然的囈語。

「……這樣真的結束了嗎!真的就結束了嗎?……」

「啊啊。那家夥的K?O?F呀。——已經結束了啦。」

紅丸用手撐著額頭,深深歎了一口氣。在看了大門的出血狀況後,相信一定沒有人會樂觀地認為他還可以在下一場決勝賽中出現吧。

京他們的隊伍,最後是以對手隊伍犯規被判出局的形式進軍決勝賽。可是就算京與紅丸在這場比賽中都完全沒有受傷並且得到了勝利,但他們所失去的東西卻還要比得到的這些更多。

失去大門這個同伴,對他們造成精神上的打擊要遠比戰力上的損失還要來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