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

“你說什麼?有人在背後布局?”

馬季言吞咽了口唾沫,眼珠子滴溜的轉了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馬家能有今天,盤根錯節的關係多如牛毛。

是誰借著馬家名譽在軍餉中撈油水,他們一直都知曉的。

這種事,別的大族也有。

隻是沒想到有一天會被爆出來,並牽扯到李睿身上

所以,知道李睿被召入龍焰殿,他才這般擔憂。

如果是有人布局算計的,那麼,就隻剩下憤怒了

“是誰?”馬季言滿臉怒意,聲音都帶著火焰。

馬季品搖頭。

是誰做事這般利索!!

“我此番親自前來,就是告知你,一切事宜這段時間都莫要輕舉妄動。陛下秘密查各地軍營軍餉起,就已對各大皇子的母族生了疑心。”

馬季言聽著這話下意識的吞咽了口唾沫,心中咯噔了下,臉上有著後怕,聖心難測啊!!

好半晌,他方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會吩咐下去的。”他摸著胡須虛虛的說,想到什麼,臉色擔憂的看向他:“那你呢?可有被傳喚去問話?”

“暫時無。”馬季品望著前方平淡的回。

刺探過晏平瀾多回,始終摸不準他是什麼人,身上沒弱點沒把柄,看來是一個控製不了的硬家夥。

他們這方頭疼,齊家那邊肯定也不平靜。

如他所料。

齊家院舍寂靜無聲,門前無過客,不是心虛,是無懼。

當今皇後乃出自齊家,何等榮耀,沒有聖上旨意下來,哪個大臣敢上他家的門。

況且,齊家清廉是出了名的。

百年大族,旁枝有什麼事是正常的,隻要不是本族。

齊老爺在書房招待一位重客。

“齊侯想必是知曉軍營出現貪墨之事,九曲十八彎的牽扯到皇四子身上,晏某出門時聽說聖上動用了家法。”晏平瀾坐在桌旁喝著茶,平靜的說著話,語氣無波無瀾,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齊侯笑嗬嗬的坐在主位,端起茶盞也喝了口茶,像是解了渴,一副身心舒暢的樣子,笑道:“看來還沒到用刑法的時候,陛下還是疼惜孩子的。”

聽到這話,晏平瀾並沒有意外,斂了下眉,職業性的笑容仍舊掛在唇角,撥弄了幾下茶盞上的茶葉,“皇子眾多,陛下是要雨露均沾。”他頓了下,挑起眉梢看過去:“隻是國是繁忙,陛下恐沒那麼多空閑的時候。”

齊侯仍舊是笑著的:“這等家事,就不勞我們這些臣子操心了。”他看著他手裏捧著的茶盞,笑道:“這是江南的新茶,說要三十兩一斤,老朽活了那麼久還沒喝過那麼貴的茶葉,命府中小廝去買了半斤。老朽喝了兩天,都沒琢磨出這茶與三兩的茶葉哪裏不同,晏大人可喝的出來?”

沒想到上門探路的他反被刺了。

江南新茶……

晏平瀾的笑臉有了絲鬆動,嘴角輕勾了下,搖頭道:“卑職品不出來,得讓這方麵的高手細品方能得知。”

“那老朽就等著晏大人著人細品後告知了。”齊侯揚起茶盞眯眼笑道。

“一定。”

走時,晏平瀾臉上仍舊掛著淺淺笑意,深藏著情緒,讓人一星半點的異樣都瞧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