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瀾知道,每年朝廷都征兵,但凡家裏有個壯丁無論是自願還是不自願,都會去充軍。

所以要說這有力氣的,還是當地的軍隊裏。

往年的時候,百姓們很多就是在用血肉之軀阻擋決堤的水岸,活在今年換了治水的負責人。

晏平瀾一早就放了話,對於出壯丁的家庭,都會有些補貼,若是人出事之後,朝廷這邊也會給與一定的補貼,不能再和之前一樣,家裏隻剩下了老弱婦孺,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沒有了。

當然了,大家也都真心的希望能夠沒有傷亡。

路安點頭應是,偷偷的將蜜餞留了下來,然後轉身迅速的去做了,他家先生在這件事情上,一向認真,他也不敢有半點馬虎。

為了不見那些人陽奉陰違搞事情,每日都是路安親自去碼頭那邊等消息的。

朝廷發放的賑災銀子沒一個經手的人都要保證分毫不差,最後能切實的落到百姓手裏。

每年多是最後這個環節最容易出岔子。

這是最後一站的,下麵的百姓零散,沒有人會知道他們到底分到了多少銀子或者補助,左右都是上麵人一句話的事情。

往年沒有人和他們較真這個事情,隻要江南還有人,上麵的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使處罰了這一波貪官,下一波上來的,在來年看到賑災銀的時候還是會起貪念。

晏平瀾今年要做的就是從這個源頭上切斷那些人的妄想。

路安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不敢耽擱,一路小跑往外而去。

不過江南的外麵雖然已經不想昨日電閃雷鳴的瓢潑大雨,但是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若是不打傘,衣服一會兒就濕透了。#@$&

……

偌大的皇城被大雨衝刷了整整一夜,翌日煥然一新,街道上出攤的人早早的就出來了,絲毫看不出昨夜半夜裏有過一場猙獰的廝殺,相反的,還會覺得今日空氣真好,天真藍,雲真白,帝都城真幹淨。

鳳棲苑裏,宋卿昭是被院子裏的鳥鳴聲吵醒的,天剛露出魚肚白,她也沒了什麼睡衣,起身站到窗前,“這是早起的鳥兒有從蟲吃?”

花朝聽到動靜,將梳洗的東西都拿了進來,聞言笑道,“那日春江還道是,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宋卿昭低笑出聲,隨著吩咐道,“稍後你們兩個將院子裏收拾一下,小灶房裏的門可以打開些,讓藥味跑出來點。”%&(&

“春江已經在做了。”花朝和春江青蓮三人,作為宋卿昭最信任的人,自然也已經知道了宋卿昭的計劃,想要借著昨日的事情繼續裝病。

“小姐,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計劃?”花朝看著鏡子裏的人突然問道。

宋卿昭一挑眉,“嗯?什麼計劃?”

她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吧?

小丫頭眼睛有那麼毒了?

花朝老老實實的搖頭,卻也是如實說道,“您昨夜說要裝病的時候,看起來十分興奮,並不像是之前要平心靜氣的呆在家裏的模樣。”

如今晏少卿的卷宗初稿都已經編纂完成,她可不認為自家小姐能夠在家裏呆的時間太久了去。

“你倒是聰明。”宋卿昭輕笑道,果然是從小就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人,她的心思都瞞不住他們。

明明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看著宋卿昭這麼輕易的就承認了,花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小姐,您真的有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