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晟霖起初以為這隻是這個小丫頭的一句無心玩笑話,可是一見她那張麵不改色的臉龐時,又覺得她這句話說得就是實實在在的話。
她要買這一片爛尾樓?
顧一晨抬起手從西向東緩緩移過,她道,“金融風暴過後,京城裏或多或少的地產商不是攜款私逃就是被銀行清盤破產,地價一時之間降到九零年最低穀。”
“你既然知道這一行的風險,你還敢玩房地產?”閻晟霖思忖片刻,又道,“你不會不知道這一片都被國家管著吧,想要拿到許可證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顧一晨低了低頭,“我當然知道上一個老板破產之後,這一塊地盡數交由了國家處理,聽說已經被凍結了。”
閻晟霖雙手交叉環繞在胸口處,一時之間沒有說話,而是好整以暇的盯著似乎不想認命的小丫頭,隨時隨地的做好了等她開口求他的準備。
顧一晨注意到對方太過灼熱的視線,抬眸四目相對,整個空地的氣氛倏地變得沉寂,有一兩隻小鳥應景般的撲騰著翅膀一飛而過,枯黃的落葉蕭瑟的覆蓋在地麵上。
閻晟霖繼續抱著胳膊拗著造型。
顧一晨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另有企圖四個字。
“你就不打算和我套套近乎?”閻晟霖主動提醒著。
顧一晨明知故問道,“我為什麼要和你套近乎?”
“我能幫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讓上麵批準你繼續建造。”閻晟霖往前刻意的走上一步,企圖離她更近一點。
顧一晨站在原地,巋然不動,微風徐徐而來時,帶來了些許屬於他的味道,有點像老媽泡的鹹菜蘿卜,有些酸,有些臭,還有些鹹鹹的味道。
閻晟霖站定身體,距離她僅有一步之遙。
顧一晨麵不改色道,“你身上很臭。”
閻晟霖反射性的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及身上的味道,這才想起剛剛訓練的時候掉進了臭水溝的事實。
顧一晨道,“我雖然不怎麼以貌取人,但我不喜歡太臭的人離我太近。”
閻晟霖深吸一口氣,心裏壓抑著什麼沉甸甸的石頭,他甚有一種自己壯誌淩雲的時候被人給一下子從天堂拉到了地獄,這種心理落差,他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破壞他高大形象的死丫頭。
“老二,時間到了。”不遠處的吉普車裏,男人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閻晟霖回頭示意了對方一眼,“馬上。”
顧一晨猶豫著,最後還是伸手拉住了對方的衣角。
閻晟霖嘴角噙著笑,“你這是想做什麼?”
“拜托你,幫幫我。”她的聲音很輕,仿佛風一吹,便是了無痕跡。
閻晟霖驕傲的抬了抬頭,臉上的得意感更加明顯,他道,“我就隨口一說,你還相信了?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哪裏有這個能力。”
顧一晨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最後默默的縮回了自己的手。
閻晟霖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迫使著她繼續捏住自己的衣角,再道,“不過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既然已經誇下海口,怎麼著也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