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晟霖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果真是小孩子心性。
路邊一直停靠未動的車子終於緩緩的升上了車窗。
司機頓時覺得車內的氣氛很詭異,卻又不得不保持鎮定的雙手緊握方向盤。
齊伍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馬路邊站的筆直的身影,語氣不輕不重道:“調查一下這個男人。”
“是,老板。”
“他應該不是普通人。”
司機拿出相機拍了兩張照片。
閻晟霖察覺到了暗處有人在窺視自己,保持警惕的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鎖定在那輛奔馳轎車上。
齊伍見著由遠及近的身影,也不打算避諱什麼,打開車門,兩兩四目相接。
閻晟霖點燃一根煙,饒有興味道:“我還以為五爺已經走了。”
“有點事又回來了。”齊伍不喜歡煙味,身體本能的揮了揮煙氣。
閻晟霖抱歉的熄滅了煙頭,“我就靠著這尼古丁提神了,忘了公眾場合我應該收斂一下,很抱歉。”
齊伍不以為然道:“聽說你是軍人。”
“這怎麼就成聽說了?”閻晟霖打趣道:“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不必打聽調查什麼,五爺想問什麼盡管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實我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去調查什麼,京城裏姓閻的可不多。”齊伍開門見山道。
閻晟霖不置可否,“確實是,特別是當兵的,更加是寥寥數人了。”
“隻是沒有想到堂堂閻家會和普通顧家扯上關係。”
“老一輩都想著給晚輩留下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齊伍沉思片刻,“隻是以我的了解,小姑娘這種率性之人可能並不適合你們閻家這種豪門貴族。”
“我遷就她就行了。”閻晟霖毫不考慮的脫口而出。
齊伍愣了愣,看著眼前的七尺男兒,竟是隨口就能說出遷就二字?
閻晟霖看了看時間,“我該回去了,如果有機會下次可要和五爺再好好聚聚。”
齊伍坐回了車上。
司機又一次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愣是不敢大喘氣,安靜的等待著老板的吩咐。
“不用調查了。”約莫半分鍾之後,齊伍才慢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司機把相機拿出來,全部清除信息。
“這個人不能隨隨便便的調查。”齊伍扭頭看向揚長而去的背影,“開車吧。”
司機遲疑了,當今社會能讓齊伍忌憚的人物屈指可數,像他這種財可傾國的人物,哪怕是權勢之人都得給他三分薄麵,除非是比權勢更厲害的人物。
正午的陽光開始變得炙熱,秋老虎的後勁餘威完完全全的發泄了出來,曬得人口幹舌燥。
顧一晨一回家立刻跑進廚房,連喝了三杯水才緩過來。
隻是她一放下水杯就覺得家裏的氣氛不對勁,她張口喊了喊,“爸媽?”
沒有人回應。
顧一晨走回客廳,家裏空空蕩蕩,四下無人。
茶幾上放著一個禮盒,盒子上麵還貼著一張紙。
顧一晨保持警惕走過去。
紙上潦草的寫著一行字:“我和你爸出門了,晚上吃完飯後再回來。”
顧一晨眉頭微皺,她將便簽紙放在一旁,認認真真的看了看這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盒子裏裝著的是城東那家最昂貴的蛋糕甜品,裏麵同樣有一張紙:程景祁先生贈送。
顧一晨神色一凜,將盒子套上,抬頭望向樓角處的監控,急忙跑進書房。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父親將盒子拿了回來,隨後母親收拾了一下和父親一同出門了,大門口的監控則是顯示他們兩人同時上了一輛車。
車牌號:京AG3T25。
顧一晨沒有遲疑,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我可是一直在等你打電話。”男人的聲音帶著得意,大概是料到了對方會迫不及待的追問他一些事。
顧一晨也不打算周旋什麼,直接道:“你把我父母帶去了哪裏?”
“顧小姐怎麼能用這麼嚴肅的語氣?我是作為合作人請你父母上門吃頓便飯,這似乎不算僭越身份啊。”
“程先生可真是看得起我,我父母都是小老百姓,可吃不慣程先生的山珍海味。”
“無妨,我會盡量的讓廚子做一些家常便飯,就是不知道顧小姐肯不肯賞臉一同赴約了。”
顧一晨單手摳著桌麵。
程景祁沒有得到回複,再道:“如果顧小姐貴人事忙,也罷,我會好好的盛情款待你的父母,他們最近可能都回不去了,你放心,我會保證他們的安全,不會有人傷害他們。”
“程先生,我一個普通人人微言輕,對你而言沒有什麼好處壞處,你何必揪著我不放?”
“顧小姐這話可就太嚴重了,說到頭是誰在揪著誰不放呢?”
顧一晨咬緊牙關,漠然道:“我不過就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好像並沒有礙著程先生什麼,更何況我這點東西無論如何都是入不了程先生的眼睛。”
“顧小姐這就是妄自菲薄了,我可是很相信你的能力。”
“僥幸罷了。”
“這可不隻是僥幸,同樣的東西放在別人眼裏可能就是廢品,而在你的眼裏就成了價值連城的寶貝,這會是僥幸嗎?”程景祁輕笑了一聲,“顧小姐,你可得想清楚了,地址就在蛋糕裏,我等你。”
倏地,電話中斷。
顧一晨怒不可遏的將手機扔在桌上。
“叮……”手機又一次頑強的響了起來。
顧一晨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看那樣子是不打算接聽任何電話。
手機掛斷了,不過片刻又一次響了起來。
顧一晨被吵得煩了,拿起電話接聽了起來,語氣不耐,“什麼事?”
閻晟霖聽出了她言語中那有些不悅的語氣,道:“到家了嗎?”
顧一晨皺了皺眉,這才看向屏幕,是那個家夥的號碼。
閻晟霖再道:“聽你這語氣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事。”顧一晨作勢打算掛斷通訊。
“沒事就好,如果有事你可以跟我說,我能幫你解決。”
“我還不需要凡事都假手於人。”顧一晨自負般掛斷了電話。
其實她是該有自知之明的,程景祁這個人詭計多端,憑她現在的身份,跟他對著幹無非就是以卵擊石!
顧一晨陷入了矛盾中,她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頭發,最後用力的磕了磕桌子。
……
陽光依舊如火如荼的照耀著大地。
周成雄在一家小商店裏買了兩瓶水,剛走上馬路,一輛麵包車呼嘯而來,更是直接停在了他麵前,隨後連拉帶拽的將他拖了上去。
附近有不少人觀察到這一幕,一個個都還沒有回過神,麵包車又呼嘯著而去。
周成雄噤若寒蟬的坐在車上,看著挾持著自己的幾人,求饒著:“我把知道的事都告訴你們了,別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了。”
“你現在不用說話。”男子將膠布黏在了周成雄的嘴上。
周成雄嗚嗚嗚的叫喚了兩下,口鼻間被蒙上了一張手帕,下一刻,他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安靜的房間裏,一人揮動著高爾夫球杆,一杆子打下去,球順利進洞。
周成雄暈暈乎乎的清醒過來,他怯生生的環顧著周圍的環境,陌生到讓他心神一顫,隻是隱隱約約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挺熟悉的背影,他不敢確定,定定的看著前方正在揮動球杆的身影。
程景祁擦了擦球杆,看向悠悠轉醒的男人,笑容滿麵道:“醒了?”
周成雄一驚一乍的坐起來,手足無措道:“我真的把所有都知道的事告訴你們了,我沒有隱瞞什麼,我真的是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
程景祁笑逐顏開的走進,將球杆放在一旁,“你不必緊張,我不會為難你。”
“你真的不會為難我?”周成雄畏懼的和他拉開距離。
程景祁點頭,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麵前,“你隻需要把你說過的那些話再重複的對我說一遍,就行了。”
周成雄不敢置信,他們為什麼都喜歡聽鬼故事來折磨自己呢?
“說話。”程景祁一把擰住男子的頭,“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周成雄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驚慌失措道:“我說,我全部都說。”
程景祁滿意的鬆開手,拿出手絹擦了擦雙手,“說吧。”
“那天我就看到一個男人拖著一個袋子進入了墓地,然後掄著鐵錘一錘一錘的想要把女人砸死。”周成雄兩眼一直,剛剛那個背影……
程景祁看他啞口無言了,依舊笑靨如花,“看來是想起了一些不一樣的事了。”
周成雄下意識的往後退,越來越肯定那個背影的男人就是眼前這個人,他笑的太瘮人了。
程景祁見他一點一點的往後縮著身子,臉上的笑容仿佛摻入了什麼很美好的東西,他得意的舔了舔唇。
周成雄被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怎麼不說了?”程景祁輕輕的轉了轉戒指。
周成雄心裏憋著一口氣,差點硬生生的把自己憋死了。
程景祁朝著他勾了勾手指頭,“過來一點,咱們慢慢說,別怕,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的。”
周成雄作勢就想跑。
程景祁沒有阻攔他逃跑,看他跳著從沙發上翻了下來,然後手腳並用的往大門口爬去。
周成雄爬到了大門口,欣喜若狂的推開門。
門外烏泱泱的站著一起人,一個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瞪著他。
周成雄麵上的笑容一僵,雙手失去力氣的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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