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做的?”程景祁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薛沛回複道:“查無可查。”
程景祁瞥了他一眼,“什麼叫做查無可查?”
“對方做的很幹淨,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齊伍!”程景祁很肯定的叫出了這個名字。
薛沛第一時間也是想到了齊伍這個人,但隻要仔細想想又覺得事有蹊蹺,憑齊伍的能力犯不著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自家老板啊,偷偷摸摸的打可算不了什麼男子漢。
程景祁覺得腦門一抽一抽的疼,他道:“顧一晨呢?”
“老板,顧一晨雖說有些奇怪,但她的能力有限,想要做到不露痕跡的把你打一頓,怕是沒有那個本事。”
程景祁眯了眯眼,“你別忘了她背後的那個男人。”
薛沛有句話不知道當講還是不當講,但知道自己說出來後肯定會被罵一通。
“你一個人嘀嘀咕咕說什麼?”程景祁見他欲言又止,蹙眉道。
薛沛站直身體,一五一十的回複著:“上一次在酒店前,那個男人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您大打出手,他如果真的要對你出手,也犯不著繞這麼大一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你了。”
話音一落,程景祁咬牙切齒的把枕頭朝著男人丟了過去。
薛沛苦笑道:“我會把事情調查出來的。”
程景祁頓時覺得頭暈眼花,躺回床上,不再說話。
薛沛默默的把枕頭撿回去放在他旁邊,雖然老板被打他很有責任,但又覺得他被打完全是咎由自取啊!
有時候連自己都忍不住的想要給他一錘子。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程景祁麵無表情的瞪著似乎對自己有什麼想法的男人。
薛沛心虛的退後兩步,“我隻是想問問您還沒有別的吩咐。”
“我要立刻知道是誰敢綁我!”程景祁雙手用力的攥著被子,“給我查,哪怕把整個京城給我翻過來也要給我查清楚。”
“是,老板。”
薛沛關上了病房門。
清晨的陽光燦燦的落在窗台上,小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顧一晨睡意惺忪的掀開窗簾,站在窗口處伸了一個懶腰。
突然間,她定睛一看。
自家別墅大樓下,一輛越野車不知道停留了多久,車窗玻璃上全是水霧,看那樣子至少是兩三個小時以上了。
顧一晨推開了大門,朝著院子裏走去。
越野車裏,男人正躺在駕駛位上眯眼沉睡著,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裝睡。
顧一晨輕輕的敲了敲車窗玻璃。
閻晟霖聽見聲音幽幽轉醒,一個翻身爬起來,他打開車門,揉了揉還有些不適應光線的雙眼,道:“你醒了?”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早上五點左右。”閻晟霖甩了甩胳膊。
顧一晨皺眉道:“你怎麼不回家?”
“太困了,睡一覺再回去。”
“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說著顧一晨就朝著外麵走去。
閻晟霖跟在她身後,“不著急,吃過早飯再回去。”
顧一晨繼續往前走著,偶爾留意一下身後亦步亦趨的大家夥。
別墅外,沒有什麼早餐店,最近的一家店也隔著兩條街。
顧一晨偶爾會晨跑一兩圈,有時候跑累了會原地踢踢腳再做做健美操。
閻晟霖大步一跨坐在椅子上,看著她那別扭又不達標的動作,搖了搖頭,“腿要踢高一點。”
顧一晨當真是聽話般的高高踢起右腿。
閻晟霖滿意的點了點頭,“手臂拉伸,往後轉。”
顧一晨又一次按照他所說的做了一套動作,但依舊是很不規範。
閻晟霖索性上前親自指導,手把手的教她怎麼做一套標準的早操。
顧一晨皺了皺眉,見他反反複複的教了好幾遍,自己依舊肢體不協調的做的像狗爬,最後直接放棄。
閻晟霖剛跳了兩圈就見到跑開的小身影,哭笑不得的跟上前,“怎麼不做了?”
“不想做了,浪費時間。”顧一晨跑不動了,選擇快走模式。
閻晟霖看她氣喘籲籲,道:“你就是缺乏鍛煉。”
顧一晨本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突然停下了雙腳。
閻晟霖原本還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讓她認識認識自己的錯誤,卻見她止步不前,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程景祁正坐在輪椅上,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顧一晨遲疑了一小會兒,最後選擇視而不見的繞過這個不請自來的家夥。
程景祁冷笑一聲,“昨晚上的事,你以為我查不出來?”
顧一晨看他那滿臉的淤青,忍不住的笑了一聲。
程景祁麵色更是難看,吼道:“你不要以為我會善罷甘休。”
顧一晨輕咳道:“程先生這是被人打了嗎?”
“你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是被誰打的,你心知肚明。”
“程先生這可就為難我了,我怎麼知道你得罪了誰會被打的這麼慘啊。”
程景祁咬了咬牙,“昨晚上那三個混混我已經找到了。”
顧一晨點了點頭,“憑著程先生那小肚雞腸的本事,我想那三個混混肯定會被打的很慘。”
“你少給我裝傻充愣。”程景祁惡狠狠的瞪著跟自己扮演無辜的女人,“我會讓你知道得罪了我的下場。”
顧一晨置若罔聞般繼續往前跑去。
閻晟霖跟在其後,瞧著一臉小人得誌表情的丫頭,開口道:“真的是你打的?”
顧一晨瞥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有這個能力嗎?是齊伍。”
閻晟霖有些不開心了,“你竟然找齊伍也不找我幫忙?”
顧一晨搞不懂他這是什麼邏輯,停步回頭,“你覺得我能命令到齊伍幫我揍人?”
閻晟霖哼了哼,“齊伍這個家夥倒是挺精明的,知道你恨程景祁,就想著從他這裏下手,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顧一晨聽不懂他嘀嘀咕咕在說些什麼,也懶得再過問,繼續自己的早練。
閻晟霖跑著跑著就不見了蹤影。
顧一晨拿著幹淨的毛巾擦著額頭上的熱汗,環顧著四周,這家夥什麼時候不見的?
一日時光匆匆而過,夜風瑟瑟的吹過大街小巷。
淩晨十二點左右,路麵上已經不見人影。
“叮……”顧一晨正準備關燈睡覺,手機卻是突兀的響了起來。
“我在你樓下。”來人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說完了這麼一句話就掛斷了通訊。
顧一晨走到窗口處,果真見到了那輛熟悉的越野車。
閻晟霖正靠著車門抽著煙,一口一口的吞雲吐霧著。
顧一晨穿好了外套,不明就裏的朝著他走去,詢問著:“你大晚上的跑來這裏又想做什麼?”
“帶你去一個地方。”閻晟霖親自打開車門。
顧一晨總覺得他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啊。
“愣著做什麼,上車啊。”閻晟霖抓住她的手臂,強迫著她坐上了車子。
顧一晨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不解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帶你去看戲啊。”閻晟霖將煙頭丟在了車外,一腳油門,車子衝出了別墅。
入秋之後,夜風很涼。
依舊是昨晚上那個三不管地帶,路邊的燈光忽閃忽爍,時刻給人營造一種很不安全的即視感。
顧一晨已經不是第一次看旁邊氣定神閑的男人,她道:“你這葫蘆裏究竟賣著什麼藥?”
閻晟霖笑而不語。
顧一晨有點困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和他周旋什麼。
“來了。”閻晟霖提醒著。
顧一晨下意識的睜開雙眼,更是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同樣是幾道身影從巷子裏跑了出來,手裏也拖著一個麻布口袋。
顧一晨嘴角抽了抽,“你別告訴我那個口袋裏裝得也是程景祁。”
閻晟霖不置可否,“驚喜嗎?意外嗎?高興嗎?”
顧一晨扶額,“你這是在做什麼?”
閻晟霖道:“重複做一遍昨晚上齊伍幫你做的事,我的媳婦兒想要打人怎麼可以假手他人?”
顧一晨用力的捏了捏拳頭,“程景祁這個家夥可不是那麼容易被綁的,昨晚上吃了那麼大的虧,他今天肯定有準備的,你就不擔心你前腳剛把他綁了,他後腳就派一堆人來堵著咱們?”
“沒事,我打得過。”閻晟霖打開車門,“要不要再去踢兩腳?”
顧一晨猶豫了,她含含糊糊道:“昨晚上我打的很盡興。”
“那就算了,我讓他們禮貌性的打兩下就拖回去。”
“都綁出來了,就這麼放回去太可惜了。”說著顧一晨就下了車,然後裝作很不經意的路過了那個麻袋,最後抬腳踹了兩下。
今晚上麻袋裏裝著的人倒是沒有掙紮什麼,可能是被注射了什麼,已經昏了過去。
閻晟霖貼心的把棍子遞給她,“打兩下就行了,別打死了。”
顧一晨尷尬的接了過來,“我會手下留情的。”
“啪啪。”
閻晟霖雖是聽她說著手下留情,但她那兩下可是實實在在的用盡了力氣,如果再來一下,怕是那根棍子都會被直接折斷吧。
麻袋裏的家夥本能的彈了一下,然後又平靜的躺了回去。
顧一晨戳了兩下他的身體,“會不會死了?”
“把袋子打開。”閻晟霖蹲下身子試了試鼻溫,“沒有,還活著。”
顧一晨把棍子丟在了路邊,“雖然他很可恨,可是打死了他我也犯法了,還是不打了,等他傷好了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