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隻能站在那裏看著那女人哭泣到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季棠的前妻不算是纖瘦高挑的女人,在左盼看到她時,她是屬於有一點微胖的,微胖得很勻稱。
那時網上流傳一句話,說微胖是最好的身材,放在她的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如今她爬在季棠的懷裏,雖說隻看得見一個背部,但那突出來的骨頭,也知道她瘦了很多,想來也很憔悴。
孩子死了,對於任何一個父母來說,都是一輩子都不能承受的傷。
她也沒有大聲哭,用了全身都無法隱忍的哭聲泄出來,其實這種聲音最容易引起共鳴。明嫣聽著心裏也很難受,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裏纏著她,有種窒息感。
季棠就看著她,目光滄桑而深邃,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抬起手臂,抱住了懷裏的女人,緊緊的摟著她。從他的胳膊落在她身上的那刻起,那隱忍的哭聲仿佛再也忍不住,變成了嚎啕大哭。
悲戚而蒼涼,站都站不穩,隻能靠季棠的兩隻手去摟著,哭著哭著直接暈了過去。季棠把她打橫往起一抱,進去。
這深秋真的和四年前一樣的冷,風入骨,涼到了心坎裏。
風隻著她的頭發,摭住了一些視線。就連頭發都像是夾著刀片一樣的,割著眼角的位置很疼,疼到眼眶都已經紅了。
她想,她這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去找季棠去說點什麼,他有自己兒子的後事要幹,還有一個女人。無論這個女人現在和他是不是沒有感情,但是曾經都是他的愛人,為他生了一個孩子,這種時候,他應該陪陪。
罷了。
回吧。
她在車裏,可能會給前妻添堵,沒有必要。
轉身,那身姿修長的男人站在她身後兩米遠處,天空灰蒙蒙的,他就像是矗立在沙漠裏的一把劍,自帶鎮壓氣場的冷冽的光芒。他的站姿好像永遠都不會是斜斜垮垮的國,永遠都是很筆直、筆挺。
他看著她,目光瞅也沒眨。
也未曾開口說話。
好像就是永遠定在了那裏,在她的身後,風裏雨裏。
明嫣轉開視線,沒有再看,抬步,又再次上車。車子的後座鋪滿了,一片聖白,她看著……忽然就覺得這心裏像是有千斤重壓著她,很累。
第一次婚姻,稀裏糊塗的就去領了證,從來沒有想過穿上婚紗,她的老公也沒有想過。
第二次,她沒有證,但有一個讓女人都羨慕的夢幻婚禮,排場很大。以言氏總裁妹妹的身份嫁人,可以麵子裏子都有了,可誰又曾想到是這樣的光景。
到底還是沒有成功。
她想她這輩子……可能不適合嫁人。
再返回,車上沒有音樂,也聽不到外麵的什麼聲音,她倒在座位上,閉著眼晴,身上依然蓋著一件衣服,她還是沒有把它給推開,不是不想,而是真的沒有什麼力氣。
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到了小區,他把她抱在懷裏,正從車裏下來。
她掙紮了一下,他放下她。
可能是在車上躺久了,所以腿有些發軟,沒有站穩,腳下一個踉蹌,如果不是他伸手來扶著,她必然摔倒。腰上多了隻溫暖的大掌,那溫度從薄薄的衣料裏傳了過來,一直烙到了心坎裏。
她站直身子,把他的手拿開,上樓。
從今天中午出發,到現在回來,好像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腦袋有點昏昏沉沉,上樓。
真冷,讓她連路都看不清。
言昱寧站在門口,不知道在幹什麼,沒有進去。明嫣眯著眼晴,細細一看才發現是他。
“怎麼了?把密碼忘記了嗎?”說出來的話都是沙啞的,很難聽。
言昱寧歎了一口氣,他對明嫣在以前都是在‘懟’的狀態,就算是保護也不會明著說出來,但是現在……他已經很少和她開玩笑了,畢竟年紀大了,畢竟兩個人的關係也沒有那麼純粹。
言昱寧順了順她臉頰兩邊的頭發,然後把它夾到耳後,兩個冰涼的臉蛋都露出來,“大哥在裏麵,他很不高興,我就不……”
話才剛說到這裏,門在裏麵嗖地一下就被打開,言馳那張清冷絕美的臉撞入眼簾,幾乎是下意識的,言昱寧就擋在了明嫣的麵前,“大哥,嫣兒她……”
言昱寧很少叫明嫣的名字,很少很少!以前都是叫小腦殘,至於嫣兒,那更是沒有過。當著言馳的麵,他也是很自然的就吐了出來。
言馳打斷他:“嫣兒也是你叫的?”
“……哦。姐……姐她……”這個稱呼一出來,言昱寧的舌.頭好像打結了一樣,後麵想為明嫣說幾句話都不知道說什麼,他可從來沒有叫過明嫣姐!
以前在學校裏,兩人不同校,他都是以明嫣的哥哥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