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有他們的神重要,更沒有他們的神值得他們尊敬。
按照這個文化背景,自然而然,南夷人唯一能表示願意順服臣服的對象,隻有他們的神的代言人。
“小生曾經聽說,東胡人也有自己的神。東胡人,把能把他們的神的話傳達的人,稱之為巫士。”齊羽飛先提起東胡,是因為天下人都知道,東胡人因為其好戰的野性,已經被大明人的文化給同化了。之前,甚至已經在東胡內部出現了皇帝這樣的人。
相反,南夷那地方,始終保持著一股不受外界玷汙的純淨。
瑜鞅就此,倒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點頭說:“東胡人,不像我們南夷人。他們的巫士野心勃勃,自己都想稱霸。我們南夷人神聖的聖女,是絕對沒有這個野心的,隻有一顆純淨的,一心隻為供奉我們神明的心。”
說到了這裏,兩個人剛才交談中所涉及到的,被什麼人消滅了的那個神秘的村莊,指的就是南夷人裏麵最神聖的聖女們居住的村落。
其實,他們在後麵說話的時候,前麵行走的人,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
聲音,斷斷續續的,依稀地從背後傳過來。所謂是,誰都不能說是聽不見的。
大黑、麋鹿都是南夷人,在乍聽見他們心目中那個最神聖的村莊被毀時,一時間,心中除了巨大的震驚詫異,以及伴隨而來的,無法控製的憤怒,滿腔的怒濤滾滾。
再如何殘忍的人,也不該對一群手無寸鐵的女人下手。隻能說那下屠殺令的人,不是叫做殘忍,叫做——不是人了!
雅子依舊趴在大黑的背上,聽得迷迷糊糊的。
關於南夷人的東西,她知道的其實很少,畢竟,她並不是從南夷人土生土長的人。她爹,都還是中原的地主呢。
但是,可能是被自己爹和主母拋棄及趕盡殺絕的關係,雅子越來越覺得,自己其實應該是南夷人,而不是中原人。
大黑背上傳來的憤怒與激動,雅子感受到了。
她揪起兩條小眉頭,像是和大黑一樣感同身受。
為什麼那些人,非要殺死他們南夷人呢?拚命的趕盡殺絕呢?
南夷人裏,究竟有什麼秘密?
雅子的目光,不知覺中,移動到了那個據說天下最聰明的人身上。
朱潛倒是一路默默地走著,好像並沒有聽見他們此刻心頭糾結的話題。也或許是因為,他們幾乎都是南夷人,而他不是。怕是說錯了什麼話的話,會觸及到他們內心中的民族情感。
那麼,此刻不說話更好,這是不言而喻的。
雅子卻認為,他該不會是因為之前和麋鹿吵架,結果害怕再說錯話了吧?
牙齒不禁咬了下小嘴唇。雅子開始有些擔心,自己那時候插的那幾句話,會不會不好。
麋鹿忽然停下腳。
這讓走在他右手邊的朱潛,不由掉頭看他。
麋鹿退後一步。
朱潛更顯疑惑,眉頭甚至是揪了起來:“怎麼了?”
難道是還在為之前的吵架置氣?
他朱潛都大人大量寬恕他麋鹿了,畢竟像雅子說的那樣,實際上,他並不討厭這人。雖然這人說話有時候不經大腦的,沒大沒小的,說些話讓人生氣,可是,終究人不壞,有時候,會率性得讓人覺得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麋鹿說:“她想和你說話。”
朱潛愣了下,轉頭,看見了趴在大黑背上正往他這邊看的雅子。
好囧!雅子頓時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她一個小姑娘家,曾幾何時這般尷尬過,都怪某人大嘴巴。
大黑見少爺目光望過來,因為自己背著雅子,隻好陪著雅子一塊囧了,對麋鹿瞪個眼:你連說話都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
麋鹿看著一個個又是怨氣十足的目光,拿手撓著後腦,有些沮喪。
心情不好。這誰都看得出來。
其他人見著有些若有所思的,是想起瑜鞅剛說過的話,說這事兒麋鹿不知道。可見,瑜鞅不想讓麋鹿知道,是有針對性的原因的。
瑜鞅就此卻沒有做任何解釋。
朱潛一個眯眼,掃看他們兄弟倆。
瑜鞅不用說,是倉皇堡的少主,身份與一般人不同。
麋鹿,隻說是他的表弟,可實際上,能和少主一塊從小玩到大的人,隻是個表弟的身份,有這個可能嗎?
事實上,麋鹿的確切身份,也是一個值得探究的謎呢。
前麵,沒有月光,卻陡然出現了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