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嗥在山林中此起彼伏,卻也逐漸的,聽起來,像是慢慢的,比較安靜下來了。
夜裏的山林,格外地靜謐,到處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氣氛。更別說,當頭頂上的明月都被烏雲給蓋住的時候,一切似乎代表著某種不祥之兆?
朱潛他們一行人是重現啟程了,繼續往山上走。似乎隻有往上走,才能探明一切的罪魁禍首。
齊羽飛突然停住了步子,抬頭,望到那幾乎被烏雲蓋緊了的月光,是想起了瑜鞅剛才無意中走漏出來的消息。
原來,之前自己聽說到的,是真的。
這,令人不覺之中,感到一種不安在心間彌漫著。
瑜鞅回頭看了他一下。
齊羽飛就此警覺,跟上。
瑜鞅對他小聲說:“這事兒我表弟都不知道。沒有幾個人知道。”
齊羽飛眉頭深深地皺緊,道:“小生明白,此事如此謹慎小心翼翼,是因為隻怕泄漏出去以後,這天下,怕是要大亂了。”
“我們南夷人,與朝廷是有過節。但是,終究若與朝廷正麵作戰,不是時候。”
揭竿起義,不是說做就能做的。再有多大的仇恨,憤慨,可是,沒有正規軍,沒有朝廷強大的兵力和人才、物資。一場戰打下來,他們南夷人之前不是沒有嚐試過反抗朝廷,可每一次,都是被朝廷給壓製下來了。
結果是,他們南夷人死傷慘重不說,導致有參戰的和沒有參戰的老弱婦孺,都得被戰爭牽累,被朝廷怨上。
朝廷對待存活的南夷人,更是苛刻萬分。
所以在大明,基本上誰都知道,南夷人身份是很低賤的,全部都是賤籍,這都是因為朝廷討厭南夷人。
可南夷人的聰明和智慧,同時,卻是在天下占有一席之地,是不能被朝廷給忽視的。因此,朝廷勢必是要采取措施。
尤其是如今登基的新皇,由於北邊被護國公壓製的緣故,顯得皇位岌岌可危。沒有什麼安全感的皇帝,終究隻能是把手伸到更為容易欺負的弱者身上。
“小生聽說是遭到寇賊偷襲的緣故,不知道少主可知真相與否?”
聽見齊羽飛都這樣問下去了,也怪自己說漏了嘴巴。就此,瑜鞅隻好說了下去,說:“是不是流寇做的案子,實際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齊羽飛臉色再一沉。
真的想殺,怎能輕易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政客所為都是這樣的,對外宣稱是流寇掩飾自己的真實所為,隻為的是平息民憤,同時,給天下一個交代,不讓自己暴露出陰暗卑鄙的一麵。
“這麼說,應該是那位殺的了?”齊羽飛微微勾著眉梢下的陰影,說。
那位,個個都是心知肚明的。
誰最怕那個村,和誰最怕護國公一模一樣。
“應該是因為擔心隸王出手吧。”瑜鞅道。
齊羽飛一挑眉,馬上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瑜鞅說:“我倉皇堡,固然在天下有一席之地,可終究,南夷那地方,實際上不止我倉皇堡而已。能讓所有南夷人服從,也唯獨那個村。”
因此,哪怕倉皇堡與隸王妃有遠親關係,算得上是護國公的人,可是,終究倉皇堡不能決定所有南夷人的動向。護國公想在朝廷背後插一刀,勢必是要找到南夷那塊地方真正的統治者。
這就要說到南夷的古往今來了。
南夷之所以被朝廷稱之為野蠻人,是由於南夷一開始被人發現的時候,原始居民都是居住於深山老林之中的部落居民。
他們遠離塵囂,沒有城市,隻有與動物為伴,居住於大自然之中的習情。
可以說,南夷人生就對於世外的世界和人感到反感。到至今,都有大部分南夷人,並不習慣走出深山,改變自己古老的生活習慣。
像倉皇堡,被人稱之為鬼堡,實際上緣由也就是基於此。不喜歡與外界的人交往,隻喜歡與大自然溝通。
在了解了南夷人的曆史和生活習情以後,再來就此剖析南夷人的政治格局,就非常容易了。
齊羽飛知道,部落居民並不崇拜什麼天皇玉帝,因此,也就不崇拜被稱之為與天庭天皇玉帝相對應的朝廷皇帝了。
對南夷人而言,也不存在什麼強者征服弱者,你打敗我,我就勢必遵從你服從你的想法。
南夷人心中最神聖的,隻有他們大自然的神。
他們認為,是神,給了他們生命以及一切生存所需。
沒有神,他們不存在這個世上,等於他們的命,是大自然的神賦予的。
他們拜神,隻尊敬這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