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她李敏跟的是不得了的男人(3 / 3)

“父皇倘若不知情,不會放任那些人怎麼對他媳婦使壞了。”

萬曆爺是照著朱隸的版本演著呢。

“為什麼?”朱琪驚詫。

“八哥剛才和我分析過。”朱璧給他倒水壓驚,“護國公活著的話,說明護國公是在誰調查害死他的事。所以,接下來,是要處置人了。”

“內,內鬼?”朱琪張大的嘴巴可以吞下一顆鴨蛋。之前,朱濟叫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他生性聰明,但是年齡在那兒,城府這種東西,沒有過年齡歲月洗滌怎麼能懂。或許朱濟和他透露過朱隸可能活著的消息,但他隻能想到朱隸是在敵人刀下九死一生,怎能想到朱隸是借計用計。

朱璧稍顯肥胖的身材挨回椅子裏,手拿起玉珠墜子折扇扇了扇,對朱琪說:“十一弟,這段時間,皇上的心情肯定不是很好的了。你少點在皇上麵前蹦躂,記住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難保八哥都沒有辦法保住你。”

朱琪驚恐的眼神未安定下來。

朱濟那顆白子又進了一步,道:“現在最焦頭爛額的人,該是之前剛抓過隸王妃的人。”

“嘿嘿。”朱璧兩聲奸笑,“八哥英明。早就知道護國公不好惹,早就知道,隸王妃這塊鐵板是誘餌。”

朱琪聽著他們兩個說著話,心裏逐漸平靜了下來,突然感到朱璃有點可憐了。朱璃這算啥,是太子宮的人,卻幫著救李敏。

現在,朱璃應該兩頭不是人了,實在不像那隻鐵公雞能做出來的事。

尚書府裏

王氏和李瑩一直坐在房裏,忽然聽見外麵巷道裏傳出鞭炮聲,百姓歡呼,是什麼喜慶的大事情發生了。這母女倆,本還想著,好,百姓們是在高呼李敏被賜死了。結果,傳回來的消息卻不是這樣。

府裏的管家一路連滾帶爬摔進門檻,對王氏以及老太太等人報信兒:“護國公沒死!護國公活著。救了二姑娘進城門了!”

老太太手裏的佛珠啪一聲落到地上,不知是不是之前過於用力扯爛,串接佛珠的繩子斷了,那一顆顆圓潤的珠兒在地上打滾著,有些直滾到了桌子椅子底下,不見了蹤影。

婆子丫鬟們急急忙忙趴在地上幫老太太撿佛珠。老太太本人卻還是驚魂未定的,坐在椅子裏眉毛眼睛都不動。

李瑩嘴裏含著的茶水一口噴出來,給嗆到了喉嚨,咳著咳著,眼角都擠出了一滴水珠。

這老天爺,是與她們母女對著幹嗎?怎麼一樁又一樁,都是利於那個病癆鬼了?

連老公沒有死這樣死而複生的戲碼,都可以給她們上演了。這分明是天都在幫助李敏。

王氏定了定驚:“是沒死?還是傷重欲亡?”

老太太的眼珠子動了下,掃向兒媳婦的臉上幾分銳利。

管家一愣,搖頭表示不知詳情。

都說朱隸是死了,怎麼可能突然沒有死。如果突然沒有死,肯定是中間出什麼問題了。

不要急。王氏想。哪怕起死回生的人,都是身負重傷的不過是在拖延時間,消耗時間。李敏終究還是要給護國公殉葬的。

李瑩揪緊了手指間的帕子。

大馬車在一路護行之下,抵達了護國公府大門。

府裏的人,早就在接到主子回來的消息一刻,整齊排列著跪在門口迎接。

“大少爺,大少奶奶,到了。”在馬車輪子停下的時候,伏燕在外麵輕聲稟告。

朱隸在簾子後麵問:“我母親和理兒回來了嗎?”

“二少爺據說手臂帶了點傷,公孫先生先進了府裏給二少爺查看傷情。”

聽這樣一說,馬車裏的兩人,幾乎都不約而同地對了下眼神。緊接,朱隸大手將車簾掀開,彎腰出了馬車。

馬車外,三尺遠的地方,隔著護衛,全是百姓。遠遠地眺望到朱隸完好無損的樣子出現在公眾麵前,發出一聲聲驚呼。

朱隸手指撩袍,下了馬車,眼睛微眯,掃過前麵跪著的人,裏麵有他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這幾年府裏新添的人丁,對一旁不遠處佇立的宮裏來的公公說:“有請公公回宮先回稟皇上,待本王見過母親和兄弟以後就去宮裏麵聖。還請皇上等會兒。”

“奴才明白了。”公公深深地弓下身答應。

麵前跪著的一列下人,馬上向兩側移開,讓出中間一條道兒。

朱隸並沒有急著往前走,是轉回身,一隻手伸進到車簾裏。

李敏在馬車裏著急地把幹淨的衣服套在沾血的衣裙上,這樣可以避免損害公眾形象。隻見一道風吹進簾縫裏,伸進來的那隻幹淨潔白的手,是他的。

沒有多想,似乎想都不用想。她走過去,握住了他伸來的那隻手。

這是她的男人。如果她不和他同心同德,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想都不用想的。耳聽他們四周百姓歡呼,其實是危機四伏。

李敏走出了馬車,四周的聲音忽然都停止了。

或許,大家都才意識到,她本來是要被皇帝賜死的。也隻有護國公,可以在皇帝的刀子底下把人救出來。

一男一女佇立在馬車前,護國公府黑木金字的大匾麵前,郎才女貌。

朱隸在前麵邁開了步子,大步走進了自己府邸。

李敏緊隨他後麵,在這個時候,連看見她活著喜極而泣的念夏等人,是出聲都不敢了。因為,二姑娘的姑爺回來了。

有個男人的家,和沒有個男人,是截然不同的氛圍。

李敏很快意識到,幾乎所有下人,都在跟隨她老公轉悠眼神。

男人是一家之主,尤其,像這種氣場如此強大的男人,底下沒有一個人敢放肆的。這點和尚書府不同。尚書府裏,李大同比較懦弱,不是很敢出聲,變成了王氏獨大,平常包攬了尚書府所有大權。但是,王氏是女人不是男人,使喚丫鬟婆子容易,使喚府裏那些男壯丁,可就不好說了。人家不一定聽你女人的話。

朱隸一直走,這裏是他的家,路早已滾瓜爛熟,走到哪兒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路。

他弟弟的小院在母親後麵。

朱理本是想跑出去迎接兄長的,但是,尤氏不讓,畢竟那刀痕蠻深的,差點斷了朱理的經脈。

府醫給朱理看過傷之後,公孫良生來了以後,再拿出軍營裏上好的創藥,給朱理重新包紮了傷口。

朱理在房間裏歎著對公孫良生說:“公孫先生是什麼時候和我哥一塊回來的?你們真能瞞,讓我和母親都等到焦頭爛額,差點兒被你們騙了。”

公孫良生隻好一臉愧疚地說:“此乃軍情所迫,還請夫人和二少爺諒解。”

尤氏應該是坐在一旁的椅子裏,心口有些驚魂未定。今天的經曆活像過山車一樣,讓她全身都冒出了汗。從早上,李敏到順天府擊鼓鳴冤,到中午放人,下午萬曆爺下聖旨讓她兒媳婦殉葬,她妹妹都躲在宮裏不敢見她。她這一時也是六神無主的,想到去皇後娘娘娘家試試探風聲時,回頭,聽說自己府裏打起來了。兒子和兒媳婦一塊抗旨跑掉了。當場她沒有被嚇暈了,算是好的了。

畢竟是在軍營裏跟隨父親打滾過的女性,尤氏終究沉住了氣。坐車回府處理善後工作,接到兒媳婦被土匪劫持,小兒子受傷,又心頭添上一層憂鬱。

忙裏忙外,幾乎都忘了大兒子的事時,宮裏來信,說是她大兒子榮耀回城了。

屋外那串沉穩的腳步聲,讓朱理閉住了聲音,尤氏宛如驚弓之鳥抬起了頭,站了起身。

朱隸進門,拂起官袍跪地,朝尤氏一拜:“孩兒不孝,回來見母親晚了。”

尤氏那雙眼睛,落在他臉上許久。

“母親。”朱隸開口。

尤氏那顆滾燙的淚珠要落下來時,趕緊一口吸了回去,道:“起來吧。先看看理兒。”

“是。”朱隸起身時,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李敏。

尤氏才忽然想起,不知道兒子知不知道自己已經娶了老婆的事。

李敏看到婆婆的眼神,才知道婆婆是那個自始自終被蒙在鼓裏的人,心裏頭歎一聲氣。

“隸兒,這是你媳婦,閨名敏兒,尚書府李大人的二閨女。皇上擬旨賜給你的媳婦。”尤氏很是仔細地向兒子介紹著,擔心兒子一個受驚,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

眼看這個兒媳婦還不錯,能幹,有心思。尤氏還挺滿意的。

朱隸聽著母親在自己耳邊嘮叨,能聽出母親話裏幾分含義,眸子裏望著李敏的目光,微瀾起伏,像是掠過一絲笑意。

回頭,對向尤氏,朱隸說:“皇上的大恩大德,等會兒我入宮,都會向皇上親自謝恩的。”

尤氏心口一鬆,剛要鬆口氣,當聽說他要急於入宮時,一愣:“現在都什麼時辰了?”

屋外的府丁,在護國公府裏掛起了燈籠。他們回來的時候,本來就是傍晚了。現在,都是華燈初上了。

“吃過飯再入宮。”朱隸說。

朱理聽見這話,高興地從養傷的床上跳了下來,直蹦到他麵前:“哥,我告訴你,嫂子來我們府裏後,我們府裏的廚房,多了好多新菜式,都是以前聽都沒有聽過的。”

李敏想起了小叔喜歡吃她介紹廚房做的板栗炒雞。所以,這會兒朱理聽見吃的,特別興奮,瞬間化身成為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一個勁地給朱隸介紹。

眼角,再掃到他那像是專注聽著朱理說話的臉上,他的兩道眉毛猶如雪花劍鋒,眼角犀利,分分鍾鍾帶著戾氣,聽到美酒配板栗時,卻是在幾分苛刻的嘴角上掛上了一絲微微的笑意。讓人,能突然感到一股寒冬中吹來的暖意。

想到他之前一直喬裝打扮的大叔,李敏隻能相信一點:這個男人的心裏埋藏之深,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