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啟淵國的暗衛統一收手,三三兩兩好似收到了何人的命令,隱沒在了空氣之中。
那本來與之相對的或者大漢或者黑衣人一時陷入了茫然,舉到要砍的,揮棒要砸的通通愣在了原地,有甚者沒來及收住刀勢,將同夥之人捅了個對穿。
“人呢!”
“人去哪了!”
雲朝顏飛身一旋抽身出了雅間,正要逃身。
誰知今日是不是跟臭老道盜屍犯了衝,所有倒黴事都往雲朝顏這兒攤,場麵混亂,雅間內打鬥的人都還沒認出混在其中的雲朝顏,卻被樓下的禿頭小弟看穿了。
“老大,人要跑了!”
“她敢跑!”那大漢回身,好巧不巧看到了拔腿奔出的雲朝顏,抖擻著全身的肌肉,將手中的狼牙棒作長棍揮出,那席卷起來的冷風掀動著雲朝顏身上寬大的黑袍獵獵作響,她仿佛能想象出那一棒上身是如何的疼痛。
此刻的雲朝顏如同置身於大海激流漩渦中的一葉小舟,無處閃躲,隻待翻覆那一刻降臨。
踏踏踏踏!
隱隱有馬蹄聲傳來,從那最遠的長街盡頭如聞雷動,更似咆哮的大河奔湧令人心生畏懼,那馬蹄聲極快極迅速,雷霆萬鈞,氣勢如虹,幾乎是用了短短的一息就近至耳邊。
雲朝顏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心中驚疑道:“何人這麼大的陣仗?”
客棧內人聲俱寂,不知是發生了什麼,連這二樓的騷動都被比了下去,一匹通體雪白的馬率先衝至門口,那馬兒健碩,身形俊美,雪色的鬃毛如同錦緞般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隨馬而至的還有一股清幽的異香。
似梅非梅,如曇非曇,比寒梅更冽,比玉曇更清,飄飄渺渺讓人無法琢磨,如高嶺之雪可望而不可及,高貴神秘,馥鬱醉人。
一時間在場之人都迷醉在這場盛宴之內,等到有人回神想要看那馬上是何人之時,隻見一道如雪的身影輕踏馬頭翩然而上。
飄逸的身影還未看個清楚,雲朝顏隻感覺一隻消瘦的手穿過她黑色的長袍微微握住了她的腰肢,那雙手極涼,似乎有些低於常人的溫度,在這般緊急情況下,準確地握住了腰身的中心位置,既不偏上也不偏下,是個避開女子私隱之地的位置。
墨色的長發因為著俯衝而上的姿態微微往兩側飄開,滑過雲朝顏的臉頰酥酥癢癢,淩空而上之人在那根狼牙棒距離她的後背還不半寸距離時輕鬆將她一拉攬入懷中。
那惹人沉溺的異香在兩人近在咫尺間的距離中放大,雲朝顏下意識攥緊了身前之人滑涼的外袍,指尖擦過的地方有些突起,她低頭一看原來是衣袍上的花紋。
淺藍色的絲線,娟秀的長紋,那是一片楓葉。
“楓葉……”雲朝顏默默念著,頭腦之中隱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還未來及深入思索這熟悉感是從何而來,緊接著一聲嘶啞的慘叫聲刺破了她的耳膜讓她強行回歸當前。
不知何時,那神秘的白衣男子已經帶她落了地,不遠處客棧大廳地麵上,那剛剛一副氣勢洶洶模樣的大漢正抱著手臂翻滾不已,本來碗口粗壯的手臂此刻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彎折著,不用說那必然是廢了。
背對著她的那男子輕輕揮手,客棧外傳來一聲聲烈馬的嘶鳴,那些駕馬而來的將衛很快入了店,客棧被清空,無關之人全部被趕了出去。